喂喂喂,乔轻舟,你要说的是这个吗?
不应该是“谢谢你辛苦你”之类的吗?
慕少倾闻言,微微怔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不过他怔愣的表情,很快被笑容所代替。
他脸上的笑容极浅,却让人莫名地惊心动魄,没有一丝虚假没有一毫的阴霾,清澈澄亮,简直比他头顶那一轮明月还要耀眼。
照亮了乔轻舟整个眼前。
他的笑容牵动着嘴角,那浅薄而形状优美的嘴唇慢慢张开,轻声说,“有一天我经过的时候刚好看见了。”
“你作弊!”乔轻舟脱口而出,然后立刻就后悔了。
这算哪门子的作弊?!
她没脸见人似的往台阶跑了两步,又慢慢转过身来,“晚安!”
话一出口,看都不看慕少倾是什么表情,或是会有什么回答,就跑远了。
乔轻舟推门进来的时候,压根没料到家里会有这么大阵仗。
要是知道,她还是会进来,就是不走正门了。
奶奶正端坐在沙发中间,一副老式家长的严肃派头。
小婶和小叔陪坐在左边,右边是一副见着谁都怯生模样的乔静雅。
这些还不算,一大群穿着警服穿梭客厅的警察,吃饭的餐桌上放了一堆不知道干什么用但看起来似乎很高端的仪器,有的还不时发出“嗡嗡”的运行声。
地上除了横七竖八各种粗细不一的电线,还有许多凌乱不堪的鞋印。
难道阿姨还没回来?
回来了不可能不打扫干净。
“哎呀,楚楚,你可回来啦——”
阿姨不经念叨,跟“曹操”一样迅速跑过来,她边跑还喊了一嗓子,于是整个客厅就炸开了锅。
所有人全部都停下说的话、干的活,齐齐伸长了脖子朝她看过来。
乔轻舟扫了一圈面前一排排长脖子的“丁满”,心情好得有一点想笑。
她但凡有一点常识,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笑出来。
“阿姨,我爸妈吗?”乔轻舟清了下喉咙,往里头张望。
“楚楚!”书房的门刚一打开,王佩瑜女士的声音就先跑了出来,接着才是她的本尊。
“妈……”乔轻舟一看到她,眼睛里倏地蒙上了一层水汽,声音也开始不清不楚,黏糊得令她讨厌。
被关在仓库,她想得最多的就是老妈。
要不是家里有这么多外人在,她早就扑进老妈怀里,痛痛快快地嚎一嗓子了。
但王佩瑜女士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她摸了摸乔轻舟的脸,然后一把将乔轻舟抱进了怀里。
她肩膀微微颤栗,人也似乎摇晃了几下。
紧接着乔轻舟就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湿热。
她愣在了原地。
从来没见过这样脆弱无助的王佩瑜女士。
老妈比自己要矮一点,身高刚到一米六,身形纤瘦,长相算不上美女,但十分清秀文雅,整齐的五官里最漂亮的,要属那双动人的眼睛。
细长的的双眼皮总是弯弯着,不说话的时候,眼神里也像是带了一些笑意,显得格外温柔和宁静,总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她从不骂人,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温吞贤淑的模样,看起来很好说话。
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才偶尔耍些小女人的性子,或是在捉弄谁的时候会露出一点点调皮的天真来。
可是谁又想得到,这样温婉俏皮的女人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那个时候的孤儿院可不比现在,没有人动不动就捐钱捐物送爱心,是真真正正的吃不饱穿不暖。
每年都会有一批又一批被父母抛弃的孤儿送到这里,然后又因为物资短缺、有病看不及时或者根本看不起病而悲惨地死去。
乔轻舟有时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妈是怎么一边打工一边努力上到大学毕业的呢?
好难,难到无法想象。
特别是当乔轻舟听到老妈讲,奶奶是如何如何拿着支票想要打发她,而她是如何如何义正辞严慷慨激昂拒绝的时候,乔轻舟觉得老妈再帅也没有了。
王佩瑜女士虽然有“表演”的嫌疑,但事情的原委确是如此。
她不仅跟老爸确认过,安洛希的妈妈也讲过,还说当时王佩瑜女士“逆袭成功”而轰动一时、名声大噪。
而老爸也洗心革面,把“T城第一纨绔”的名头让了出去,顶着老太太“寻死觅活”的压力和老妈领了本,然后心甘情愿地过上了“相妻教女”的“妻管严”生活。
年少时就经历过太多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使得王佩瑜女士看待很多事情,眼界都不一样,也淡薄得多。
昨天那帮小流|氓地痞来砸店,她也似乎没受到一点影响——热情接待上门的警察,做好笔录还客气温柔地道谢,最后还一直忙到正常点关闭店门。
可是今天自己才不见了几个小时,就把天不怕地不怕的王佩瑜女超人,吓成了这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好了别哭了,她这不是回来了吗?一会儿你又该怪我没提醒你,害你当众出丑。”乔书恒上前安抚似的轻拍着自己哭成泪人的老婆,小声在她耳边说。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平稳且沉敛,但离得极近的乔轻舟,却听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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