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南听了,极具讽刺地笑道,“你是想说,我不够资格当你的对手?”
总是有人会因为心底深处的自卑,不由自主地去误解别人说的话、做的事。
慕少倾实在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萧宇南,你知道你妹妹当年是被谁撞伤的吗?”
他没有直接说“撞死”。
萧宇南一听,目光立刻变得阴狠且带着满满的杀意,直逼过来。
慕少倾丝毫不予理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查,而且什么都没查到,你认为会是什么原因?”
“以你今时今日在暗夜的地位,想要查什么会查不到呢?你连你逃家后隐匿多年的母亲都能找到,费尽了一切心机,却找不到一场车祸的肇事者?”慕少倾声音清冷而缓慢。
他一点不想要激怒萧宇南这个弑父杀母的疯子。
他只想丢一块砖出去,表明他跟萧宇南两人是有共同的敌人、而不是互相的敌人。
“你调查我?”萧宇南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他把手里快烧没了的烟,用力甩在地上,使劲用脚尖捻灭后,抬起头,恶狠狠地瞪视着慕少倾,“都查到这么细这么深了,还敢说你没想过要得到暗夜!”
“我的母亲也是车祸离世,就在我眼前,”慕少倾任他误解,并不急着为自己辩解,“肇事者逃逸,我追查了很多年,是最近才知道——凶手就是暗夜里的人,你的事我没有特意去查,是调查的过程中发现有可疑的地方,顺藤摸瓜找出来的。”
“是谁?”萧宇南的表情有些许动容,似乎对这种说辞开始半信半疑。
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凶狠阴沉,简直让人毫不怀疑——只要慕少倾一说出那人的名字,他就能掘地三尺把那人挖出来,然后将那人生生撕碎。
“汪成。”慕少倾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
萧宇南微微愣了下神。
他已经作好了准备,只要慕少倾胆敢说出“萧远腾”这三个字,就铁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结果,他说的是一个没听过的名字。
“……他是什么人?”
“萧氏专用律师的助理。”
萧远腾眼神像箭矢一般戳了过来,“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我没有任何依仗,”慕少倾面色犹如寒霜,“但也没有必要骗你,既然知道了姓谁名谁,你只要随便一查,就能知道真伪,我能骗你这一回,还能骗你一辈子吗?”
萧远腾冷笑一声,对这一声“恭维”似乎有些受用。
“我的敌人从来就只有一个,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是谁,”慕少倾神色越发的冷,“说不定也是你的敌人。”
“你真的只是对他而对暗夜不感兴趣?”萧远腾细长的眼睛眯得更细,简直就像一条漆黑的细缝。
“我以为你对我的为人有比较深的了解。”慕少倾面色坦然地回视他,“我只不过是看不惯他高高在上鱼肉一切的姿态,想把他从他自己一手建造的帝国大厦顶端给拉下来罢了,至于他的大厦,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萧宇南忽然就笑了,“这么多年,他自以为把你驯化成了一只听话的大狗,没想你根本就是一条无法驯服的狼。这样说来,我岂不是还得谢谢你,替我啃下了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你谢早了,”慕少倾神色不动,“他现在仍然‘高高在上’。”
萧宇南嘴角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如果我们合作,相信指日可待。”
慕少倾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好话的。
他如果急于附和,反而更让萧宇南起疑。
眼下似乎没有丝毫谈崩的迹象,但他心里还是捏着一把冷汗。
——萧宇南看着像是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说辞,但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慕少倾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历来就是喜怒哀乐反复无常的人。
尤其喜欢在杀人的时候,让对方误以为被放开一条生路,然后在那人以为自己逃出生天最放松的时刻再出其不意将人残忍杀害。
非常变态。
慕少羽曾鄙夷嫌弃地说:“我生平活到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比萧宇南还要变态的人。”
慕少倾不想就他语法漏洞百出的话作出任何指正。
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嘴里的“这么大岁数”,满打满算也不到二十载。
实在没什么可信度。
但慕少倾深有同情。
萧宇南摸了摸下巴,笑得像只刚吃饱肉的狐狸,“韩森他……”
“他的人还是会不定时的找你麻烦,”慕少倾不顾萧宇南要发怒的脸色,毅然说,“这是必需的,不然那只老狐狸肯定会深想,但我希望你最近不要不动作,也不能动静太大,免得打草惊蛇。”
“没问题,”萧宇南笑得眼睛里闪出了某种近乎狂热的光彩,“不过,我想你对暗夜没兴趣,那韩森呢?我信不过他。”
这个怀疑合情合理。
“他只不过是觉得太无聊,才会跟我搅和在一起,不然,韩氏、青帮和换不完的女人都够他折腾到下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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