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大人,也不见得每个都能做到。
乔锦时做到了。
当时,他是真的很想跑出去,找人借个手机给姐姐打电话,但他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敢上前去。
他很害怕,那些没事就胡乱尖叫着的人,在小小年纪的他看来,实在不像是好人。
不得不承认,小孩子看人的眼光,有时候还是挺毒的。
“是那些人救了你吗?”乔轻舟的心,直到现在还嘭嘭嘭乱跳一气。
她简直不知道应该夸他勇敢机智,还是直接摁倒在床上先胖揍他一顿,然后再跟他好好谈。
刚才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把乔锦时全身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
乔锦时脸和手上露在外面的地方均有擦伤,其他地方,胳膊、腿和背部有不少淤青。
乔轻舟看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心疼都不知道怎么好。
她一直把乔锦时当宝贝当心肝,从小到大,连口吃的都没少过他,什么时候让他受过这么多伤,让他这么担惊受怕过?
上次在学校跟小朋友打架手肘擦伤都让她心疼好久,这会儿居然就受了这么多伤。
好在这些伤,昨天都已经被人仔细地处理过了,看着虽然青红相交,狰狞吓人,但她知道,过不几天就都能慢慢消退,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可知道归知道,亲眼看到白白嫩嫩的皮肤上这些触目惊心的淤青破皮,乔轻舟内心仍然自责不已。
杜清本来是冲着自己来的!
“姐姐,是一个骑车跟飞起一样快的哥哥救了我,他把手机借给我打,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但你的手机关机了,韩哥哥说他有慕哥哥的电话,所以我就给慕哥哥打电话了。”
“韩哥哥?”乔轻舟忍着心疼,动作极轻缓地为他揉散那些淤青,听了这话,禁不住问了一句。
“韩森,他说是森林的森。”乔锦时忽然咧了一下嘴,“姐姐,有点疼。”
“啊对不起,”乔轻舟惊觉用力过度,松开了他的手。
韩森!
那次被莫名其妙解围之后,她上网查过韩森的资料。
韩氏集团从上到下,全都很低调。
家庭相关的资料并不多,关于韩森的就更少。
即便意外地查到一星半点,内容也大多十分隐晦。
乔轻舟却还是在这为数不多的资料面,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韩森是十几年前突然被带到韩家的。
幼年时曾在韩家呆过两年,之后被送往国外深造,前两年学成归来,才回到韩氏帮忙。
最开始他不受重视,默默无闻,混吃等死一般过着寻常富二代应该有的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
那段时间,各种换女明星女模特的花边新闻,让他时不时登上娱乐版的头条,跟他最初的低调有些相符。
近一年开始,他更是姿态高调,在商场上频频有惊人之举,常常让人应接不暇,直感慨后生可畏、虎父无犬子。
韩氏新近两次成功的并购案,他全都功不可没,一时间韩森声名赫奕,成为T城名副其实的豪门新贵。
这样的人,有慕少倾的手机号?
他那天在报社出人意料的举动,是否也跟慕少倾有关?
还有被下药的事,她为什么觉得这件事,跟慕少倾也有所关联呢?
这种隐隐的直觉,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却总是躲在一角落,时不时地蠢蠢欲动一下。
硬要说个理由的话,也许是因为她在慕少倾的身上,闻到了黑衣男子的味道。
——清冽的青草和凉薄荷混合的好闻香味。
这个味道是她在凯旋门那晚,最后能记住的东西。
听说人的五感里,亲眼看到的东西都做不得数,但嗅觉是最不会骗人的。
“姐姐,刚才电饭煲叫了。”耳边,小锦的软糯糯的声音,打断了她无边无际的胡思乱想。
“好,快去刷牙洗脸,准备吃饭。”乔轻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起身去厨房。
粥刚煮好,有点烫,先盛出来凉着,等小锦洗漱完,不冷不热刚刚好。
她再摊个鸡蛋饼,夹些自己腌制的小咸菜,就可以吃饭了。
乔轻舟进厨房之前,瞥了眼小锦说昨天打不通而正在桌上充着电手机,跟在凯旋门那天早上醒来不同,手机现在仍然是关机的状态。
那一次,救她的那个人,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竟然能细心到给她没电的手机充电吗?
那个黑衣人真的……会是慕少倾吗?
乔轻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管什么事,她最后总会联想到慕少倾的身上。
她摇了摇头,刚要进厨房,门铃响了。
第一反应可能是慕少倾的时候,乔轻舟忍不住自嘲一笑,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病得不轻。
等她从猫眼里一看,居然真的猜对了。
这种感觉,有种难言的怪异感,让她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仔细回想,她跟慕少倾明明不熟,但那人的所为所为,无不透着一种不熟识的人之间、绝对不可能存在的默契与包容。
菜场里见她时发至内心的微笑和复杂眼神、
看到她烫伤脖子时突然变冷的视线、
那种好闻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逼仄的厨房里他猛然间失控的迫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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