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啊,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你心里也要有点数,努力和喜龄她们兄妹化解化解关系,别等到老了孤苦伶仃再后悔。”余爷爷到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余建国这个大儿子。
余二叔虽然没有什么大才干,但人也算踏实勤快,这几年有余喜龄带着,日子越过越好。
现在村里说起余二叔一家,谁不竖起大拇指,就是憨厚一些的余喜荣,在村里开拖拉机,给村里打米做小工,也能独立地撑起一个家,去年经人介绍了个对象,年底就要结婚了。
余建国这两年愈发老了,鬓角已经有了斑白的头发,以前徐招娣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当当,家里虽然穷,却从来没有亏待过他,没有一点要他操心的地方。
但现在他不仅要工作挣钱,家里的事也全指着他操心,小儿子身体又不好,时不时要住院花钱,现在的余建国看起来跟从前老态的徐招娣差不多。
余建国拉着余爷爷瘦骨嶙峋的手,心头酸涩,强笑了笑“你都说我这么大岁数了,你还操心我干嘛,您老好好养身体就行。”
余爷爷摇了摇头,还想再劝,徐招娣正好从外头打了热水进来,看到余建国并不意外,她们已经在医院里碰着好几回了。
“来了?来了就多陪陪爸。”到现在徐招娣也一直没改口,还是习惯性地喊余爷爷余奶奶爸妈。
徐招娣冲余建国笑了笑,给余爷爷冲了杯奶粉,她现在再看余建国,已经大方了许多,至少能把他当寻常人来对待,虽然还是有些心疼他现在的样子,但心里已经不那么挂念了,“你每次来,爸心情都要好不少。”
倒是余建国面对着徐招娣有些许不知所措,他不自然地道,“真是谢谢你。”
谢谢你不计前嫌地替我照顾我爹,余建国心道。
“这都是应当的。”徐招娣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谢,她做这些也并不是余建国所想的为了他,而是真心将两老当亲人看待。
这两年社会上的风气开放了许多,再有余喜龄长年在她耳边说那些新思想,再加上徐招娣自己渐渐想通,她现在对离婚的事早不像从前那样耿耿于怀,看开了不少。
人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徐招娣年纪虽然在增长,但因为心情开阔和日常的保养,脸上依然有皱纹,但一眼看去就是舒服的,是美的。
余建国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问一下徐招娣这两年有没有再找,但一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不太舒服,而且他现在也没有了那个立场。
余喜龄到医院的时候,余建国已经走了,他还要赶着去上第二份班,能趁着下班的间隙来看看余爷爷,知道余喜龄要来,他立马灰溜溜地走了。
现在能趁着赶班的空隙看看余爷爷,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余爷爷的病情,所需的医药费是一笔巨额数字,但他的工资全部交给了叶听芳,根本就拿不出一分钱来。
他倒不是不敢面对余喜龄,而是怕她开口找他要钱。
以前不给两老出赡养费还能混过去,但住院这种大事,医药费本来就该他和余二叔分担。
这个女儿生来就是同他结仇的,哪怕知道他穷困潦倒,她也一定能干出把他堵在医院里要钱,让他丢脸的事情来。
等等吧,再过一阵他就能有钱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余爷爷住院的这段时间,余喜龄课余时间基本都在医院,其实她更想把余爷爷去城京城的大医院,但余爷爷死活不愿意去,就连省城,他也不同意去。
不去京城,是怕死在外头回不了家,不到省城,是明知道他这病没法治,不愿意再往里头砸钱,要余爷爷自己来选择,他连县医院他都不想住,只是孩子们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折中之后才勉强住了进来。
余爷爷睡着过去,余喜龄去医院办公室问情况,她打听了知道有种特效药对癌症病人有帮忙,她想问问医院这边有没有渠道,如果没有,那她从外边买来医院能不能给用药。
“顾叔叔?”余喜龄从走廊过来的时候,魏姑父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他似乎走得挺急,边走边把手上的东西往手提包里塞,病历本掉在后头都没有发现,自然也没听到余喜龄在喊他。
余喜龄上前把病历本捡起来,发现里头还夹了一张处方药单,钢笔字迹还未干透,应该是医生刚刚开出的处方。
拿着病历本追出去,刚跑出大厅,就见医院大门口魏姑父匆匆上了辆轿车离开。
她记得魏敢提过,魏姑父有很严重的胃病,一定要按时吃药,余喜龄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病历本,皱了皱眉,看了看魏姑父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门诊楼里的药房,想了想决定去给魏姑父把药买好。
这时候,余喜龄这才注意到病历本上的名字,病历本里的内容像鬼画符她压根看不懂,不过封面上的名字却是正楷字,顾钧。
说起来,她只知道魏姑父姓顾,是魏敢过世小姑的丈夫,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是叫顾钧。
其实每次看着魏姑父喊叔叔,余喜龄也挺别扭的,这和余喜山他们这样的还不一样,虽然上辈子活到了三十八岁,但余喜山无论如何都是她哥,这是没法改变的,她喊起来并不觉得别扭。
但魏姑父不一样,他现在的年纪在她上辈子看来还是小年轻呢,虽然单从眼界思维及智商来讲,上辈子就算再活个几十年,在他面前也不能看,但每次喊叔叔她都有怪别扭的,像她喊魏敢小姨都是直接喊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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