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花酌酒就在她身边。
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两个人在林中停下,花酌酒的目光落到她的肩膀上,一触即分。
“你在躲着我。”他盯着少艾慢慢地说。
少艾坐到树下,撕开衣服。混合着血迹已经完全粘在伤口旁边的衣服撕扯开,稍稍止住的血立刻又流了下来。
花酌酒蹲在她身旁,接过她的动作,从怀中取出伤药,熟练地包扎伤口。
药物洒落时,少艾的身体因为疼痛紧绷着。花酌酒瞄瞥过她咬紧的下唇,撕下一根布条动作麻利地开始缠绕。
少艾垂眸看着地面。
“你在躲着我。”花酌酒又说。他将布条缠上最后一圈,打结,右手忽然一颤,布条松开。
花酌酒眉毛一紧。
少艾拨开他的右手,换上自己的左手,两只左手配合默契,很快打好结。
花酌酒就着她身旁坐下,偏头看她,“你的内伤?”
少艾摇头,“不碍事。”顿了顿,“我没有躲着你。”
花酌酒轻笑了下,似乎语带嘲讽,“如果不是你躲着我,我不可能一直找不到你。”
他出发虽晚,但却不差多久,知道她的目的是萧崇河,自然可以确定她的位置。然而他却没有找到她,在萧崇河府上游荡也没能碰见。
原因无非两个。
第一,他吃过萧崇河的亏,没办法距离太近。
第二,少艾有意避开他。
“你嫌我没用?”花酌酒忽然道。
“没有。”
“怕我帮不了忙还拖后腿?”花酌酒又道。
“不是。”
“那就是,”花酌酒扯了下嘴角,“怕我再输给萧崇河?”
少艾没有回答,“他要你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花酌酒声音微沉,“如果我不想,谁要我来都没用。”
少艾却忽然笑了,月光被树叶切割得破碎,落入她眼中时,在花酌酒看来却依旧十分明亮。
他皱眉,“你笑什么?”
少艾眼中笑意淡淡,“这么说你们见过。”
“没错。”花酌酒忽然有些不自在,“还打了一架。”
“你肯定打不过他。”
花酌酒瞥了她一眼,低头看地,半晌才哼了一声,“是没打过。”
“我也打不过他。”少艾像是在安慰。
“他的冰心诀到第几重?”花酌酒忽然问。
“第七重。”
“还是第七重?”花酌酒有些难以置信。
少艾声音微淡,“嗯。”
“为什么?”花酌酒的双手不自觉地蜷起,语焉不详,“你们......不是可以增长功力吗?”
“我的功力的确增长了,但是他没有。”少艾伸手摸向了腰间,却摸了个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花酌酒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小动作,只问:“原因呢?”
少艾沉吟片刻,“因为他不能继续修炼。”
花酌酒立刻道:“那你呢?”
“我没事。”少艾摇头,“冰心诀性寒,对我反而有益。”
花酌酒很快明白过来,“对他有害?”
“我身中热度,修炼冰心诀反而能够压制些许。但是他中的是寒毒,冰心诀会加重他体内毒性的发作,所以他每次毒发要比我痛苦数倍。”少艾微微垂眸,“他的功力达到第七重后迟迟没有提升,或许是因为刚好达到冰心诀与寒毒的微妙平衡,一旦功力提升,恐怕就再也无法压制寒毒。”
“这么说,冰心诀能够缓解你毒发时的疼痛?”花酌酒忍不住道:“那你的功力如果继续提升,能否彻底化解体内毒素?”
少艾笑了笑,“冰心诀只是内功,不是解药。只能缓解,不能解毒。”
许久,花酌酒叹息一声。
少艾没问他为什么没有走,也没问他为什么会来,花酌酒也没有解释,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看着天上渐渐飘来许多云,慢慢遮住月亮,夺走林子里最后一点光。
黑暗中,少艾听到花酌酒的声音:“你让我杀萧崇河,姬白练让你去杀萧崇河——为什么?”
“因为他需要死。”
“姬白练需要还是你需要?”
“都需要。”
“你和他有仇?”
“没有。”
花酌酒沉默了,“那就是他挡了你的路?”
月亮破出云层,林中终于明亮了些,少艾便没有说话,扯过他的右手,看看手腕上那道刀疤,上面结的痂还没有完全脱落,可以想见当时惊险。
少艾忽然道:“你用左手剑吧。”
花酌酒看着完好的左手——并不完好,经脉贯通全身,即便只是右手经脉被毁,影响也不只一只右手。
是彻底放弃练剑,还是重新开始,他竟然对这个问题沉默了。
他想到姬白练说:“她把你培养成了一把好剑,只可惜断了。”
“我知道有人练习左手剑,”少艾语气坚定得不容反驳,“他有剑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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