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有极力克制的颤抖,还有呜咽压抑的破碎声响。
“我没有。”
周尤眼神冒着泪花,悬在眼睫上一直没有落下,有些楚楚可怜,又有些倔强。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总之,你要找女人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们的游戏,我真的玩不起,也不想玩。
“江总,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只想好好工作,过平凡普通的日子,哪怕就是平淡得像白开水都没关系,我真的不想给自己找刺激,你懂不懂!”
江彻想说些什么,周尤又打断。
发泄完一通,她冷静了些,目光疏离地望了眼酒店璀璨炫目的大厅,她问:“江总,你小时候念的什么学校?学校里会教跳华尔兹对吗?”
没等江彻回答,她又继续说:“我小的时候都不知道华尔兹是什么,学校里日复一日放的只有广播体操。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广播体操再怎么练习,也永远都配不上华尔兹。”
不知是为了应和此间的静默情绪或是其他,悬在天边将落未落的沉闷暴雨顷刻间倾盆而下,雨声密集,间或夹杂闷雷,积存于地面的热气腾腾向上。
周尤恍若未觉,边往后退边说:“……江总,拜托了。”
她的声音轻柔,在细密雨幕的背景声中听起来有些不太真切。
江彻站在那,没有动。
城市琳琅光影在雨幕里和她的背影 都模糊成了浅淡光晕-
江彻回到晚宴现场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
有人打量他,有熟悉的人上前问他,他不说话,只自顾自开了间房,洗澡,换衣服,有条不紊。
晚宴下半场是慈善拍卖,大多数人都是来凑上半场的热闹,到下半场要出钱出力,就没了踪影。
当然,即便是想出力,这下半场拍卖,也不是谁都能进。
江彻掐着点,在最后一分钟进场。
见他来,本来意兴阑珊的苏盈终于提起点精神,她还算识趣,见江彻气压很低,没有问东问西追根究底,只递给他一张拍卖名目的单子。
江彻扫了眼,就随手扔在旁边。
苏盈看着单子上的13号拍品,随口说了句,“这条项链挺漂亮的。”
江彻没理。
东西一样样被展出,一样样被拍走。
有些东西本不值钱,却因为人情和面子,被拍出了很高的价格。
苏盈夸赞漂亮的那条项链出场很晚。
“第十三号拍品,Helen33.28克拉鸽血红钻石项链,该拍品出自钻石世家Helen,镶嵌有21颗红宝石,共重33.28克拉,评级均为顶级色泽鸽血红,项链主体另有共重64克拉的顶级白钻,极具收藏价值,起拍价五百万,加价幅度五十万。”
好不容易来了个真正值钱的东西,台下的人终于有了点热情。
“五百五十万。”
“六百万。”
“六百五十万。”
不断有人举牌,拍卖师依次报出价格。
江彻一直沉默着,感觉只是来坐一坐。
当价格来到八百万的时候,他忽然拿起桌上牌子,举牌的同时直接叫价,“一千万。”
“一千万,这位先生叫价一千万。”
“好的,一千零五十万!”
江彻一次抬了两百万,还有人跟他竞价,他再次举牌,“一千五百万。”
苏盈惊讶。
众人侧目。
要知道前段时间同样是Helen展出拍卖的49克拉心型鸽血红也不过拍出了一千六百多万,这条三十多克拉的,千万出头已经顶格了。
“一千五百万一次。”
“一千五百万两次。”
“一千五百万三次,十三号拍品成交!”
苏盈有点不敢相信,“江彻,你……”
虽然她感觉,这应该不是送给她的,但心底莫名地,还是升起了一点点小雀跃。
江彻没讲话,拍下这条项链就起了身。
这条项链成为了当晚慈善晚宴拍价最高的竞品,当晚狐朋狗友们就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在群里轰炸。
陈星宇:【@江彻兄弟,可以啊!豪掷千金拍钻石项链,你可别告诉我是送给你妈的啊。】
赵洋:【哈哈哈哈哈赌一辆车,这逼绝对是拍了送给鱿鱼妹妹的!】
舒扬:【卧槽来真的啊,这还没牵上手也没打上炮出手就是上千万,江总你也太壕了吧,没被下蛊?!】
群里聊得火热,过了很久江彻才冒头。
江彻:【关你们屁事。】
紧接着三个人都收到了同样的微信提醒:你已被群主移出群聊-
回家的时候,周尤浑身打颤,寒意从脚尖往上窜。
洗完热水澡,她给自己煮了姜汤,睡觉前还扒拉出药箱,吃了两颗感冒药。
还有那么多工作,还要赚钱,还要照顾周琪。
从这么一件小事上都可以看出,她和江彻的距离就像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远。
江彻可以任性地折腾自己,生病一躺躺大半个月,可她,连病都生不起。
好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没有什么不适,她带上感冒药,等吃完早餐过半小时,再吃一次-
嘉柏的每一个早晨都很忙碌,耳边都是键盘哒哒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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