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论头脑,他也比不上这位千年狐狸一样的好友。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逗好友的小妻子,时不时地开点变装之类的玩笑,令穆凝湘无语问苍天。
所以,她一见他钻出来,就猜他是不是又有什么恶作剧了。
“好玩得很哪!怎么都玩不腻。”牡丹吸着鼻子,冲杜鹃手中的食盒弯下腰去,“真香。皇帝陛下吃不了,皇后娘娘赏给我,啊不,该说赏给微臣……末将。”
“那给你好了。”穆凝湘拿过食盒递给他,“里面是两个人的量,可不许浪费。”
“这还用说!”
牡丹如获至宝地抱到怀里,扫一眼远处的勤政殿,又看了看穆凝湘,眼珠子一转笑道:“凝湘嫂嫂,想不想知道你的陛下在和谁用午膳?”
穆凝湘只迟疑地看着他,她确实想知道。
“好几位大人呢,有吏部尚书袁大人......”
牡丹一一点出所有的高官,穆凝湘听着听着,眉尖微蹙。她知道季元湛为什么请他们吃饭了。这些是反对派的意见领袖,拿下了他们就能铺平税改之路。
“这顿饭可有的吃了。”她重重地叹气,“希望一切顺利吧。”
她心疼她的夫君。夺天下和治天下,其实后者比前者更磨人。昨晚他就没睡好,半夜爬起来上朝,今天连午饭都吃不好,晚上又不知要几时能歇息。
“咳咳,凝湘,你想过没有,皇上要怎样说服他们呢?”牡丹说着看了看杜鹃。
穆凝湘扬起眉,“怎么?”难道还有杜鹃也听不得的话不成。
牡丹神秘兮兮地盯着她不说话,她只好示意杜鹃站远些。
杜鹃退远了。牡丹这才笑眯眯地绕着穆凝湘走了一圈儿。他看她的眼神,令她想起打量着刚完工的玉器的老匠人。
“看什么看?”她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你快说他怎么让那些大人信服......不说算了,我回去直接问他也行。”
“那就别管他了,先说说你吧。”牡丹笑道,“你最近每个月那个……是不是都很疼。”
“......”
穆凝湘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季元湛连这个都告诉牡丹吗?!
她的身体虽然养好了,但月事一直不顺,两三个月才来一回,每次都只有一点点。太医说是解药的余毒未清,可她吃了许多调经的方子也不管用。
季元湛要她安心调养,但穆家人很着急,尤其是楚秀茹。大婚半年了,皇后连月事都不规律,这样下去几时能有喜信呢?不是他们急盼子嗣,而是这样会引来不好的后果。
也不知何时才能调养正常。正宫始终无所出,前朝臣子们肯定坐不住啊!要不是税改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已经有人试探着提选秀纳妃了,谁不想与皇帝结亲。
母亲着急,穆凝湘也跟着急起来。卫萦姨母可是心心念念地,想要抱她和季元湛生的小宝宝呀。
然而三个月以前,季元湛忽然拿来一个小玉盒,里面有一颗像珊瑚一样美丽的小小红药丸。穆凝湘吃了之后,这三个月的月事都很准,血量也正常。太医诊过之后惊喜地说,娘娘凤体八.九不离十了。
太医惯常保守。八.九不离十,那就是还差一点点。这一点就是,穆凝湘每次来月事,都疼得像酷刑。
好像有只魔鬼在她腹内拿着把尖刀乱戳乱刺,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疼得全身湿透。月事的第一天就是这样,第二天减轻一些,第三天就不怎么疼了,差不多五六天走干净。
除了疼得不像话,其余体征都和正常女孩儿差不多,穆凝湘已经很高兴了。楚秀茹也松了口气,安慰她,这不算什么,等生了娃娃就不会这样了。
季元湛是最难过的人。她每次疼得死去活来,他都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将她紧紧搂着,不停地说自己没用。
......但他也不至于告诉牡丹吧?
牡丹看了她半天,仿佛在欣赏她的怒意。之后才笑道,“你不知道吗,我会医术,他实在走投无路了来找我,有什么可奇怪的?”
“你……”对呀,她怎么忘了这点。
穆凝湘脸上的红晕褪了些,小声说,“原来你都知道啊?”
“当然!”牡丹很得意。
穆凝湘咬咬下唇,鼓起勇气道,“艾什殿下,即然这样,我能不能问问,我这样算正常吗?我的母亲说我生、生完……”毕竟是年轻女孩儿,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其实她问的是另一层意思。她能不能正常有妊?太医的话她是不全信的,至于季元湛,一向报喜不报忧,她对他的安慰心存疑虑。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牡丹清清嗓子,“凝湘,你听好了。你的身体,还比不上健全的少女。”
他说得直白而残酷,她的眼泪刷地流下来:“真的么?”
“真的。”
“可我每日都服药的,按说完全恢复只是迟早的事啊。”
“多迟,多早?”牡丹淡淡地笑,“皇上现在面临的压力这么大,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撑不住的。”
穆凝湘擦干了眼泪。她望着牡丹,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何忽然提起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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