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多下注赢面大,大家这样谈着,便又有人跟红玉和翡翠要扑买笺。
红玉笑眯了眼,正要安排去拿笺,人群外忽地响起一个声音。
“她出老千!”
……
白菀柔早就看见了穆凝湘。说来也巧,她和楚奕钧本来都打算回家了,谁知路过撷珍楼,竟碰到了白炜尧。
白菀柔对自家哥哥是了如指掌,马上就猜到他是为了那起豪赌而来。一盘问果然是这样。
但白炜尧还有更不一样的手段……
“她出老千!”白菀柔捏紧袖里的骰子,又大声重复了一句。
这注了水银的骰子,看上去与撷珍楼发给客人练手的骰子无异,是白炜尧不知找哪个缺德朋友搞来的。她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直接就搜了出来。
白炜尧被妹妹揭破后指着鼻子骂也不恼,一听到扑买开摇的鼓点声,立即双眼放光地蹿了进去,楚奕钧拉都拉不住。
白菀柔只好跟过去,却不想看到了穆凝湘。
这是她最讨厌的人,尤其憎恨的是,她听说楚奕钧偷偷摸摸去庄子上找表妹!
贱人,原来穆凝湘没有病死。白菀柔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楚奕钧失神地望着那娇小身影的样子,让她看了更是眼中滴血。
她要让这个女人倒霉!倒很大很大的霉。就在红玉宣布穆凝湘摇中最昂贵的当物时,白菀柔想到了怀里的假骰子——
人群分开一条路。白菀柔拖着楚奕钧,慢条斯理地走向神情严肃的红玉和翡翠。
“我怀疑这位……”
白菀柔看了看穆凝湘,笑着说,“姑娘,嗯,你们也都看得出来我就不隐瞒了,这位姑娘出千。我是她的嫂子,我知道她在家就这德性。”
不用顾忌会得罪穆家。楚奕钧说过,穆家职位最高的三个堂叔伯都死了,其余的人也染了病,听他的口气根本活不了多久。穆凝湘就快变成落毛凤凰了,还有什么必要把她当做豪门千金?
楚奕钧猛地一拽,白菀柔叉起腰:“相公做什么,我说错了吗,难道你要袒护出千的人?”
“柔儿你怎能……”
“原来楚家大少奶奶这么喜欢睁眼说瞎话。”许青婵冷冷地说,“你掰着手指头数数,你过门才几天,凝湘来梅州又才几天?再说了,刚才你一直都在外围,凭什么含血喷人,哪只眼睛看见凝湘出千了?”
“呵呵,许七姑娘这么向着她呀。”白菀柔对所有人一招手,“罢了罢了,我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就问大伙一句,谁愿意让小人白白占便宜?还是搜搜身的好,清者自清嘛。”
许铉挡在穆凝湘面前,怒视着楚奕钧。简直就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楚奕钧也不管管?
“许六,你找我借钱就是来这里赌?”楚奕钧沉声道,“我真错看了你。”
他刚才都看见了。凝湘必然是为了许铉找他借钱时嘴里说的那件急事。心里很不是滋味,嘴上自然不客气,顾不得去想妻子的阴谋。
穆凝湘气得声音都抖了,“楚大公子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给人泼脏水吗?你的妻子对我横加指责,这是想让我死在这里!”
赌场出千有很可怕的后果,一旦坐实,她怕是没有命回去了。
“穆姑娘怕什么?”白菀柔得意地以帕子扇风,“身正不怕影子斜,了不起让人搜一搜,你既这么恼就让撷珍楼的姐姐们验身啊,我们也好心服口服。”
说着向穆凝湘走了一步。许铉警惕地拦住她,楚奕钧伸手去拽许铉,两人差点打起来。
穆凝湘瞥见人群中缩头缩脑的白炜尧,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白菀柔的意图。
坏了,一定是这样。白炜尧干得出这种事,前世白家没落后,他曾为了翻本出千,被打断了腿。
心里火烧火燎地,眼看许铉就要被楚奕钧拖开,马上示意许青婵,两人一起去拽他的手臂。
千万不能碰到楚奕钧或是他身后的白菀柔。万一白菀柔趁着扭打的功夫把白炜尧给她的出千工具扔到许铉身上,今天许铉兄妹和她都摘不干净了。
白菀柔看着楚奕钧向自己后退,脸上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她装作被推了一下的样子,“哎哟”一声向丈夫扑倒。这样就能和许铉他们倒在一起,然后把骰子掉出来,穆凝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哼!
许铉护住妹妹和穆凝湘,带着两个姑娘朝后一跃。
楚奕钧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不是来自白菀柔倒下的方向而是他的身后。他诧异至极,许铉已退走了,这是谁推的自己?
来不及多想,他已经和白菀柔倒在了一起,白菀柔袖子里的骰子一颗颗掉了出来。
“原来你想栽赃陷害!”哗然声中,穆凝湘指着倒地不起的两人,“红玉姐姐、翡翠姐姐,他们自己带着见不得人的东西,看我运气好就怀恨在心,不信你们验验这些骰子!”
白菀柔被楚奕钧撞得头昏,边坐起来边哭喊:“姑娘真是巧舌如簧。我到底是你嫂子,你怎么就这样害你哥哥和我……”
“住口。”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楚奕钧身后那个男人。他就像瞬间冒出来的一样。刚才正是他推的楚奕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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