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
每次他从边疆回来,头一晚一定要折腾到天亮,第二天也不去向阿耶请安。
对此我觉得很尴尬,总是要推醒他,让他起来,直到有一次他说:“阿耶是过来人,明白我想什么,让我、”他压低了声音,“自行安排。”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凑近我道:“不知阿娆愿不愿意让我为所欲为?”
他并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只是在告诉我他想怎么做,这样习惯指挥、下命令的人,在这种事上天生的强势,虽然他有顾及我,但一去边疆数月,他又是个自律的人,回来之后哪控制的住?
他将我翻了个身,在我耳根处吻了吻,道:“每次我从边疆回来,你都很主动也很热情,为夫实在难以自持,只能请阿娆多担待些了。”
这浑话!他就是仗着这种姿势我打不了他!
入夏没多久,我终于怀孕了,头先孕吐不止,后来没甚食欲,但为了孩子我还是努力的多吃。
怀孕五个月时,楚炼再次出征。
时值冬日,塞外的日子难过,突厥各部落集结了全部的兵力意欲来袭,原本他不太想去,但突厥最怕的人只有定国公父子,楚炼总不能让父亲去。
我万分不舍,虽然这样的离别不是第一次,但可能因为有孕,我太敏感,异常不安。
看我悬泪欲滴的样子,他笑了一下:“我会赶在孩子出世前回来,陪着你一起看他出世。”
我强忍着泪意,道:“哪有这么快?”就还有五个月了。
“为了你和威威茜茜,我会很快解决突厥,也当是送给孩子的礼物。”他看着我的肚子,眼眸温柔。
这是我和他说起孩子小名时取了两个,因为不知道男女,男孩就叫威威,女孩就叫茜茜。
虽然不大相信,但我还是点点头。
“来看看我是否妥当。”他展开双臂,让我检查。
他身披铠甲,腰配长剑,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很妥当,简直从未有过的英姿飒爽。”我说。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轻声道:“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知怎么了,心里很慌,脱口问道:“阿炼,当年你为什么要娶我?”
他停下来,回身看我:“终于忍不住了?”
他居然知道我一直为此疑惑。
他已经走到了门口,盔甲在逆光下格外耀眼,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我也不知为何,那天那么多人,我却只看见了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决定,我一定要娶你。”
我怔住,他已经走回来了,轻轻抱住我说:“等我回来。”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种想法不好,我摇摇头甩去这种念头,让自己多想想孩子。
也许楚炼真的很想快些回来,与突厥的这一仗他打的出乎意料的很顺利,加上行军的路程只用了四个月,且直接让突厥内部各部落分裂,纷纷投降,至少二十年内再无力侵犯。
我想他真的很生气吧!原本能在家里陪着我,安安心心的一起等孩子出世。不过现在也能一起看着孩子出生,一个月的时间,肯定能回来。
我摸摸大的不能再大的肚子,这么安静,应该是个女儿吧!女儿好啊,女儿贴心,省的楚炼去打仗,没人心疼我。
生孩子的头天晚上,我做了个梦,不记得梦的内容,只知道是个很不好的梦,醒来时肚子发作,一天一夜的疼痛,女儿平安出生,她叫茜茜。
可惜阿炼不在身边,不能马上看到女儿,真是的,还是食言了,等他回来我一定要骂他!
谁知这一等,等来了阿炼病逝的消息,我几乎昏倒,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是我听错了。
明明出征时好好的,明明打了胜仗,他怎么可能死掉呢?
走前健健康康的人,回来却是一坛骨灰,我连面都没见上,要我如何相信?
他才二十三岁。
那些日子里我浑浑噩噩,月子里伤思过重,以至于病弱不已,连茜茜都不能亲自喂养。
定国公过来跟我说,让我振作起来,为了茜茜,为了阿炼唯一的血脉。
我看着茜茜时常想,若不是有她,我也跟着去了,黄泉地下与他重会。
但有人不想让我好过,我怎么也想不到,阿姊约我进宫后,圣上居然会给我下药!若不是张皇后及时赶到,我怕是清白难保,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阿炼。
他们以为我还在昏迷,争吵间我才知道,阿炼原本伤不致死,这个皇帝忌惮楚家又因我而恨阿炼,这才将阿炼的伤情生生耽误。
我恨他,这个皇帝杀了我丈夫,还想凌.辱我,这样的人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我想了许多,甚至想委身于圣上,伺机杀他,但我若杀了他,楚家就从功臣成为罪臣,背上弑君的重罪,我的女儿也会成为罪人,我不能这么做。
但不知道圣上会不会就此罢休,会不会再用什么手段逼迫于我,我想大概只有死才能解脱吧!
只是对不起我的女儿,对不起定国公,要他老人家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我只能如此。
喝下毒.药的那一瞬,我觉得无比释然,阿炼,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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