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阑夕眼中闪过担忧,坐下的马也似乎感受到了,不安的原地踏了两步。
“天哪!”阮珍惊道,这是击鞠,不是马术比赛,而且茜茜的骑术可控制不住发疯的马,“赵大哥,你快去阻止茜茜。”
赵怀瑜没有动,甚至连面色都没变,在阮珍想去阻止时还拉住了她的缰绳。
阮珍走不了,急道:“为什么?这样茜茜太危险了。”
“你去,她就输了。”他说。
阮珍一愣,呆呆的看向楚言,她还在一直用球杖拍打马屁股,很快就追上了赵怀瑾。
赵怀瑾只要再一击,球就会入门,然而看着楚言不要命的举动,手中的动作顿住,她……很想赢他。
楚言已经赶到,弯腰反手扫走了球,紧接着拉紧缰绳掉头。然而因为动作猛烈,马在急转时她的脚蹬脱落,整个身子被甩在地上,手中的球杖顶到了肋骨,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声痛呼都发不出声来。
所有人的心一揪,紧张的盯着楚言。
宫阑夕几欲上前,却见被甩落的人并没有松开缰绳,更是脚下用力一蹬,居然又骑上了马,也不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彩球飞过了小半个场地准确的入了门,手中的球杖似乎因为用尽了力气而飞离了手。
赢了。然而因为她太过用力的驱驰马,马没有停下,仍在继续奔驰。
赵怀瑾正想去追,却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住,这犹豫的一瞬,远处有人已经追了过去,他静静的看着那人到了楚言身边,嘴角一丝涩然自嘲的笑,驱马而走。
赵怀瑜看着弟弟离开,目光深沉,片刻道:“还不快去茜茜那里。”
被惊呆的阮珍一惊,胡乱点头:“噢,好。”
许是放松了,楚言这才觉得被颠得难受,尤其是被球杖顶到的那一处,疼得都不能大口喘气,勒了几次缰绳,马才逐渐放慢了速度小跑着。
“郡主。”一道夹着担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若山间的泉流,徐如林间的凉风。
楚言原本稀里糊涂的脑子清晰起来,她忽的笑了,笑的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像是历劫成功一样的释怀轻松。
那一笑,明丽动人,比这秋日的夕阳还要绚烂耀眼,她说:“宫阑夕,我赢了。”
宫阑夕怔住,失神的看着她,握着缰绳的手颤抖不止,心中所欲几乎喷发。
“茜茜!”阮珍和武阳焦急的叫道。
宫阑夕如被惊醒一般,掩去心中百般念想,在阮珍武阳过来时往后退去,默默的看着她。
“怎样?受伤没?”武阳朝她身上瞅着。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差点被马蹄踩到!”阮珍担心的责备她。
楚言笑道:“我这不没事吗?只是速度太快,颠的难受。”
“那快些去休息。”阮珍道,又看到她的衣摆都磨破了,手也被绳子勒的红肿,更是想责骂她,但还是忍住了,先休息要紧。
韩婉宜早已经倒好了茶,等她进来就赶紧递给她,好在除了关心,大家都没有问其他的事情,也没有人说赵怀瑾已经离开了。
楚言松了口气,其实更担心的是回去之后面对定国公。
路上,楚言跟韩仲安和韩婉宜再三交代千万不要跟定国公说细节,尤其是她差点摔下马那里。
韩婉宜不担心,定国公是不会问她的,她看向了哥哥。
韩仲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在校场上的不止咱们几个,若不说实话,恐怕太公听到的就是添油加醋的经过了。”
这……倒也是。楚言也长长的叹气,低眸看到手中的木芙蓉青瓷盒,里面是满满的一盒薄荷药膏,涂在手上沁凉舒服,红肿消了不少。
府里的定国公根本不需要他们解释,被悄悄派去保护楚言的夏来,早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禀报了定国公。
大堂里,韩家兄妹都回了住处,楚言低着头,定国公气呼呼的怒瞪着她,锦叔无奈的给他们又换了热茶,忍不住道:“太公,郡主她也疲乏了,还是让郡主先去歇息吧!”
定国公一顿,看着左手肿了一圈的孙女道:“你先去歇一会儿?”
楚言大着胆子点头。
定国公冷笑出来:“歇息?有精力去闹腾,没精力陪我说话了?”
楚言立刻摇头,连忙道:“有有有!阿翁尽管说。”
定国公的面色缓和了一些,让锦叔下去,把门关好后,道:“你这么拼命肯定有原因,说吧!是不是跟赵二郎约好了什么事情?”
楚言拿起茶碗却没有喝,摸索了一阵才道:“我让他永远不要再接近我。”
第38章
尚善坊赵家后院的榕树下, 原本如竹一样挺拔的身影此刻有些颓废,石桌上倒着两只空了的酒壶,酒意微醺仍还不够, 他摆手让下人再去拿几壶过来。
未几, 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放下了两只酒壶。
赵怀瑾手撑着头,闭着眼睛另一只手摸索着去拿酒壶, 灌了一口后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抬头斜看去, 一身羽林卫软袍的赵怀瑜站在他跟前, 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赵怀瑾笑了一下, 继续喝酒。
赵怀瑜沉默的坐下,看着弟弟喝酒,他第一次见志得意满、漱漱飒飒的弟弟这样酗酒,如此失态。
52书库推荐浏览: 题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