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胖乎乎的橘猫在蒲团上卧着,四爪收在身下,仰着猫头看主人,眼珠子左右移动,不知在琢磨什么。
宫阑夕拿着逗猫纬子逗它,它不动一下,早已经对这个东西麻木了,平时表现的喜欢只是被主人训练的。
宫阑夕也不在意,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脑中不时闪过那张笑颜,若不是阮珍她们及时到来,只怕他就要控制不住了。
“你看起来很高兴。”身后一个女声道。
宫阑夕微顿:“不错,我很开心。”
绿衣女子正拿出猫食,听他这么干脆的承认,忍不住笑了:“不要逗元宝了,你快些去休息,说不定还会有个好梦。”
宫阑夕却接过她猫食,道:“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我自己收拾。”
女子点头,嘱咐道:“不要喂它太多。”
等她走后,宫阑夕把碗放在元宝面前,待元宝伸长猫头去吃,他就立刻收回,元宝扑了空,朝他不满的“哇喵”一声,站起来去吃。
宫阑夕却又把碗移开,元宝又扑空,伸爪扒拉他的衣袖站直,“唔嗯”着要去吃,可宫阑夕偏偏不给,元宝急的软了声音“呜喵~”的叫着,尾巴一甩一甩的。
如此“折磨”了元宝几个来回,宫阑夕才把碗放在它跟前,它急切的张嘴吃起来,吃了几口,蹲坐下缩成一个胖球,尾巴伸的直直的,吃样乖巧,让人忍不住想揉扁搓圆。
宫阑夕的心情越发愉悦,轻轻弹了下猫耳朵尖,橘猫不动,只顾着吃饭。
“没良心的小东西。”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好笑,摇摇头去了隔间书房。
一柄素白的团扇插在缠枝芙蓉的青瓷瓶里,宫阑夕拿出来在手里把玩着,好像在瑶华殿之后,楚言用的就一直都是没有绘画绣花的团扇,是不知要在这上面画什么吗?
“喵~”元宝吃饱,心满意足的叫了一声,跳上桌子,对着宫阑夕舔起了猫爪。
宫阑夕心里一动,知道该在扇面上画什么了。
而远在修文坊的定国公府里,楚言也在对着桌上的东西发呆,两方绣着木芙蓉的锦帕,一卷《逍遥游》,一张写着字的凝霜纸,一本翻到最后一页的《法句经》,一盒薄荷膏,还有未送出的纬子插在花瓶里,穗子不时的晃动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摸了下肋骨,那里到现在也有些疼,手上因为涂了薄荷膏,已经完全消肿,还残留着淡淡香味。
与阿翁的谈话到最后,他说到了宫阑夕,没有像以前那样明言让她离宫阑夕远一些,但也透露出莫再深交的意思,还说这要是在大周初期,与男子这样接近,早就被指责不知女德为何物了。
烛光一阵闪烁,青柠进来换了蜡烛,室内光亮重新稳定,她纳闷偷看了发呆的人一眼,怀着疑惑正要退下,便听楚言道:“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
“是。”青柠应道,心下更不解,从大堂回来郡主就让她把这些东西找出来,然后开始发呆,正正一刻钟的时间!怎么现在这话的意思,有点不想再看到的感觉?
燕郎也不错嘛~跟赵怀瑾一样并称东都连璧,而且还帮郡主找到了帮手,还有这《法句经》,嗯,还有大猫元宝。
次日,她跟青婷说了心里的想法,哪知青婷瞪了她一眼,道:“糊涂!让你照顾郡主,我还真不放心。”
“我很能干的,没有再丢三落四了!”青柠强调。
青婷白她一眼:“淮陵侯嫡长子的岳父是李相公,你觉得能行吗?”
青柠恍然大悟的拍了额头,愧疚道:“我没想到这里,你说的对。”
青婷欲言又止,而且她听说,多年前赵怀瑜跟李二娘子有些渊源,好像两人都好击鞠,又都争强好胜,从针锋相对到互生情愫,但因为两家是政敌,所以没能在一起。
没多久,也不知宫阑安怎么走了狗屎运,娶了李二娘子,再后来,赵怀瑜娶了前任宰相郭巍之女,这事才彻底告一段落。
虽然都是陈年旧事,但总归不太好。
“你呀别老想那些有的没的,郡主心大,你可别再犯迷糊。”青婷道。
青柠点头,不想再听她多说,借口说去准备广化寺的事宜,赶紧溜了。
结果,初一那天没能去寺庙,因为一大清早楚言不知怎么想的,还去练习箭术,结果被弓弦割伤了食指和中指。
第39章
楚言看着包的严实的手指, 心里微惑,缠了这么多层布还看见了血迹,怎么觉得血流的好多。
定国公忍不住训了楚言几句:“这么大的人了, 都要谈婚论嫁了, 还马马虎虎的,今天是去寺庙, 见了血多不吉利。”
韩婉宜来京城后, 韩贵妃特地去广化寺拜佛许愿, 今日就是为了还愿, 这受伤见了血, 总归让人心里不安,毕竟韩婉宜的病才痊愈不久。
韩仲安连忙道:“事出意外,阿楚也难过,您千万不要这么说。”
韩婉宜也道:“太公莫如此说,若说求神拜佛有用,在扬州时阿耶阿娘也多次去烧香拜佛,二娘的病也未见好转,若不是您与阿姊把二娘接近京城寻名医治病, 二娘现在也不知是何等模样?烧香还愿, 也不过是个心里慰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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