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阿枣了,就是追来的官兵都一脸懵逼,船上的薛见轻轻一笑:“好个颠倒黑白的奸人,明明是你叛了我,竟然如此理直气壮地假扮我。”
他转向官兵道:“你们可想清楚,我是宗室皇子,若是我有什么闪失,你们株连九族都不够。”
官兵面露踌躇,河里的薛见取出一方金印和玉佩来:“这是内造的金印,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自己辨别真伪。”其实真的绶印颇大,他当然不可能带在身上,而是放在了船里,他拿的是自己的私印,不过对于没见过绶印的官兵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河里的薛见转向阿枣,伸手道:“阿枣,我就是薛见,有些事等会再跟你解释,你过来。”
船上的薛见道:“你若是真的薛见,为什么当初不摘下面具直接跟她说?不过是心虚罢了。”
薛见现在对自己不坦白的事悔到了极点,深吸了口气,不过他虽悔而不惊,正要说两人才知道的事,就听船上的薛见伸出手道:“阿枣,我不会害你的,底下那个才是不安好心,你不要被他蒙蔽,我的好些心腹手下都被他蒙蔽了,你听了他的才会悔恨终身。”
跟来的官兵已经看的满脸蚊香,下意识地望向挂在船上的主角。
阿枣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转向了船上的薛见。
第74章
船上的薛见面色一喜,伸手就要拉她,没想到阿枣一手用力拽住他的手,一个翻身就冲着他脖颈捅了过去,下了死力气把他往水里拽,同时大声道:“你们还不快动手?!”
薛见担心她的安危,所以迟迟没能动手,此时趁着众人分心的功夫,几个纵跃就挂上了楼船的船舷,正在底下一脸蒙圈的官兵终于如梦方醒,想着她是薛见的身边人,必定不会认错,于是立即引弓对准船上的‘薛见’射了过来。
‘薛见’眯了眯眼,反手想要把阿枣反拽过去,幸好阿枣反应快,在他发力的时候立刻松了手,不过一只胳膊却被假薛见扯住了。
真的薛见几个纵跃跳上楼船,抽出袖中短剑刺了过来,一剑直取假薛见咽喉,假薛见前襟被挑破一道,他忙着招架,果然没功夫在搭理阿枣,阿枣又重新趴回船头。
看来船上的护卫和船工也是这个假薛见的人,见假薛见被险些被刺,立刻赶过来帮忙,不过薛见身手了得,轻功也十分厉害,在船舷和甲板之间辗转挪腾,如谪仙上下翩飞,身轻如燕,那几个护卫完全够不着他,他竟然丝毫不落下风,他绕着船舷转了一圈,趁着假薛见的一个护卫不注意,一剑抹了他的脖子。
阿枣看的暗暗心急,薛见厉害是厉害,但是这楼船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是一拥而上,他再厉害也招架不住!
幸好这时候蜈蚣快艇上的官兵也取来了绳索准备登船,假薛见是当机立断之人,见要是再不走,就要被缠上,到时候绝对脱不了身,他于是一声命下,楼船就立刻往岸边行驶,阿枣就趴在船头,吓得哇哇大叫,薛见单手勾着帆绳,大声道:“跳!”
阿枣抱着对他的迷之信任,手一松就跳了下来,阿枣安危要紧,薛见也不再恋战,随手把短剑塞回袖子里,比她先跳一步,轻轻一跃就在半空中接住了她,两人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船上,拉着她上下打量:“你无事吗?”
他这回假扮河神回京没带太多人手,不然哪里由得假薛见在此。
阿枣点了点头,看了他几眼,现在也没功夫跟他纠结假扮河神的事了,驾着蜈蚣快艇的官兵也围上来,确定薛见这个四殿下没事之后,才敢去追楼船,可惜那楼船正是薛见的船,他请人特殊设计过,一艘楼船比快艇还要快上几分。
他原是为了保险起见,没想到今儿把自己给坑了。
蜈蚣快艇虽然奋力追击,但还是晚了一步,楼船停在岸口燃起了熊熊大火,假薛见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还给自己留下了退路,这处口岸是青州颇为繁华的一处地方,就是夜里也有不少人出来赏景游船,这大火一起,连着旁边的几艘游船都烧着了,岸边游人也受了牵连,一时间尖叫声惊呼声交织成一片,河上河下乱做一团。
官兵见楼船如此,也就没心思搜船了,只忙着疏散游人,给游船楼船灭火,救助被烧伤的百姓。
阿枣见如此情形也没心思再追究那假扮薛见的人到底是谁了,也跟着一块疏散游人,还背了几个和家里人失散的小孩找到他们父母。
幸好青州在游人多的地方设置了水龙局,灭火及时没造成什么人员伤亡,等游人疏散完毕,楼船上的大火熄灭,余热散尽,官兵和薛见的护卫才能进去搜寻尸体。
等搜了半个时辰,常宁趁这个功夫买了件衣服让薛见把湿衣服换下来,有人来报道:“殿下,船上共有尸首五十二人,但是独独没找到那个假扮您的,想必是方才趁乱跑了。”
这人汇报完也为假薛见的狠毒咋舌,五十多条人命都交代了,就为了他一个人能逃跑。
薛见显然早已料到这些人会留后手,他们又毫无准备,因此什么并无意外。阿枣也想到这点,眉头紧皱,闷了会儿才转向薛见:“既然没一个活口留下来,咱们就是想审问都无从审问,他估计也存了灭口的心思。”
薛见点了点头,阿枣脸色相当难看:“究竟是谁设了这么大一个局要算计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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