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在裴心蕊面前站定,却没应声,只冷冷看着。
裴心蕊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发毛,可仔细一想,自己又什么都没做。就算是他关了周长瑾,想要杀周长瑾,可自己还是心疼这唯一的儿子,怕他真的寻死觅活,因此到底顺着他,同意了送简凝出宫,让他娶裴如月。
自己这个做娘的,已经够好了!
为了儿子,可是压抑住不曾跟周长瑾有什么,更是不曾救他!
裴心蕊越想,便越是觉得心中有委屈也有愧疚,因此再看齐铭的眼神,她心里就也生出了恼意:“皇帝,你这是干什么?哀家脸上是有什么不成,你一直盯着看?”
齐铭终于开口,却一张嘴就是质问:“母后,周长瑾,是不是您放的?”
裴心蕊惊道:“什么?”
齐铭冷笑:“还装吗?朕没瞎,方才已经看见您笑得有多开心了!还要吃点心,要不要朕吩咐人给您送点酒,让您喝一杯庆祝庆祝啊?”
“皇帝!”裴心蕊气得一下子站起来,喝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齐铭怒道:“那您呢,您可知道您做了什么?周长瑾,他姓周,不是姓裴!您可知道您就这么放了他,不异于放虎归山!您可知道,就因为您心里那点子见不得人的龌蹉心思,给朕,给大齐,留下了多大的隐患!”
裴心蕊听不下去了,她简直要昏过去。再也没想到,她一直洁身自好,即便心里对周长瑾再怎么喜欢,也不曾越雷池一步。可是到了儿子嘴里,却变成了见不得人的龌龊思想。
在他心里,自己这个做娘的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形象?
裴心蕊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再也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齐铭的脸上。
“畜生!”她大声骂道。
齐铭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被打。他自出生就是皇子,金尊玉贵,到三岁登基做了皇帝,这些年来,就是太皇太后对他,也都只是言语上的苛责。却没想到周长瑾不足为惧了,他已经真正意义上的做了大齐的天子,掌管了大齐的天下,可母后,却在这个时候打了他。
她居然敢打他!
一瞬间,齐铭看向裴心蕊的眼里,怒气满满,最深处甚至隐隐生了杀机。
是的,这么多年他是如何在周长瑾眼睛底下憋屈煎熬的,他就是怎样去恨裴心蕊的。的确没有陪心蕊,就没有他,没有周长瑾的支持,就没有他成为皇帝的机会。可是周长瑾再支持他,原本的他也没资格以下犯上处处管教他,现在更是前朝余孽,那就更不能放过。而裴心蕊,身为他的母后,大齐的太后,可是却不守妇道和外臣不清不楚,这也是丢大齐的人,丢他的人,让他哪怕死了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的!
所以这杀意,还真不是突然冒出来的。
知子莫若母,哪怕齐鸣眼里的杀意一闪即逝,可裴心蕊还是快速的捕捉到了。这是她的亲生儿子啊,她拼尽全力生下他,十几年如一日的照看着他长大,为他费劲心思为他弹精竭虑,只为了能让他在那个位置上坐稳。
可是他呢?他是怎么回报她的?
他不仅侮辱她,看不起她,他甚至还想杀了她!
裴心蕊突然觉得很累,心里一片寒凉,她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她一直以为周长瑾喜欢她,可是当周长瑾的身份暴露后,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罢了,周长瑾的所作所为,其实和她并没有多大关系,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也不过是利用罢了。
男人已经伤了她一次心,可更过分的,却原来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疼了十几年的孩子,也一样会背叛她。
她垂下手,脱力的瘫软在椅子上:“没有,不是哀家放的。”
齐铭却不信,看向她的眼里依然满满怀疑。
裴心蕊苦笑道:“是真的。哀家要是真想放他,又怎么会等到今天?你现在若是真担心他一走会闹出不好收拾的事,那就不该在哀家这里闹腾,你该想法子,先去捉人。”
难道真不是母后放的?
可若不是母后,那还能有谁?
齐铭可不信周长瑾是靠自己出去的,想来想去想不到可疑的人,他看着裴心蕊,冷笑道:“自然是要抓,朕已经打发小安子去了成国公府,一会儿简成元就会来见朕了。那周长瑾,他插翅难逃!”
叫简成元来抓人?
裴心蕊张口就想阻止,可看着齐铭眼里对她满满的厌恶,又硬生生把阻止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他要找,那就叫他去找吧,他那样对简凝,不管简成元在不在乎简凝这个妹妹,都不可能不管不问的。
实际上最近她一直在好奇,为什么成国公府还没人进宫来要说法。
安林的确没请动简成元,是程氏这个做娘的出面请的罪。
安林回了宫,自然也不敢编排成国公府什么不好的地方,只一五一十道:“国公府的大太太说了,简成元前几日突然就得了一种怪病,请了太医也请了外头的大夫,可是瞧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正躺在床上起不来,大太太还说要跟着奴才来给您请罪,奴才想着她来也没用,就给拒了。”
齐铭没往其他地方想,只道:“好端端地,怎么会得怪病?找的是太医院哪位太医去看的?”
这个安林还真没问,这就是他的失职了。他有些不安的正要摇头,一边的裴如月却突然开口道:“对啊,好端端地,怎么可能会得怪病?表哥,要我说,这应该是简成元故意的,说不定是简凝出宫说了什么,他就是受了简凝撺掇,知晓你要用人,想要为难你,所以装病不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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