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夕欢抬头看他。
才哭那么一会,一双眼睛就红通通的,眼角也红了,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白皙娇嫩。
她接过淡玉递上的帕子,印干眼泪——别把妆给揉花了,幸好她没在脸上擦粉,不然这会肯定得流出两行浊泪来:“谢过杜公子……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你,”她转眼,望向陈征,深呼吸:“如果不是陈帮主前来相助,我可能已遭歹人毒手,救命之恩重若泰山,我又怎能让恩人为难?”
编不下去,夕欢抽噎起来。
她很少写古言,上次写一本,是在读者跟魔王编辑怂恿之下,鬼迷心窍开的。文风一点都不古,古代规矩用架空糊弄过去,腔调也很不宅斗,这时自己亲身上阵,没有琢磨句子的时间,想到什么就要立刻说了,说不出‘小女子’、‘妾身’、‘奴家’之类的自称,幸好武林中人,也没有皇室官家的规矩。
见人快哭得要晕倒,陈征急了,站起来大步流星的虚扶起她:“夕姑娘,你爹于我也有恩情,咱们不说恩不恩的,也该照顾好故人之女,不然我就枉对定山叫我的一声大哥了!以后你就在天海帮安心住下,没人会欺负你……听风!”
想到自家闺女对浩歌的小心思,陈征也怕她闹,于是朝二徒弟使了下眼色。
华听风内心升起一阵不妙:“徒儿在。”
“以后,你不用练功的时候,就多陪陪夕姑娘。”
华听风:“……”
“夕姑娘,”陈征双手虚扶着她的双肩,虎目定睛看住她:“以后谁欺负你,你就告诉听风,天海帮没有女子玩乐的地方,你可能待得没趣,但山上景色绝佳,也不缺好爬的树,和掏鸟蛋窝的地方,让他带你到处玩。”
“……”
这次轮到师母懵住了。
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你建议人家去爬树掏鸟蛋?
不过自家男人说得正经,态度不似作假,她要维护夫君的权威,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只能面有难色的望向他。
方才被夕欢说哭就哭的演技镇住的陈贞儿,也回过神来。
两个跟班少了一个,她大感不划算。
虽然她经常羞辱华听风,但那是因为他对她不如大师兄温柔——她怎么可能主动对人好?向来是大师兄先哄她,惯她,依着她,她才投桃报李的也对他好。华听风这种整日冷着张脸,不解风情的小怪物,难为她还替他守住怪病的秘密……
要带这个大师兄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女人到处玩?
那以后她不就少了个可以使唤的跟班?
“爹,我不要!我喜欢二师兄,我要二师兄陪我……”
“贞儿,别闹了!”
同样是练武的,陈征好歹是一帮之主,内力深厚,吼起来直接压过了她的声音,不容反驳的续道:“事就这么定了,坐下,吃饭!再调皮,你今儿也别出去玩了,跟嬷嬷抄书练字去!”
抄书警告一出,陈贞儿立马噤声,乖乖坐好。
眸光扫过她,夕欢亦坐下。
嚯,原来喜欢二师兄。
说来师兄这称呼真奇妙,二师兄听着就让人想接上一句‘不好啦,师傅被妖怪抓走了!’,大师兄则让她想到‘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反正没好事。
脑补得正欢,笑意跃上她的眼。
这一点笑颜,像是破涕为笑,又像是穿透漫天雨的一缕曙光。
看见俊男美女一靥一笑,总会赋以许多美好想象。
而美女本人,可能只是在想一些很没营养的梗而已。
杜浩歌瞥到这抹笑,心头像被猫挠了一下似的。
这个夕姑娘,哭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饭前闹腾一番,陈氏父女两人的饭也吃得不香,大的觉得自己要办正事,也没委屈了闺女,夕姑娘刚死了全家,她这么泼辣,合适吗?看来是太娇惯贞儿了。而从小的角度来看,夕欢全家又不是她杀的,家里平白多了个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同龄姑娘,比自己好看,还要分走一个跟班,直接跟她结仇,她好委屈啊!
而吃得最香的,就是夕欢了。
可惜碍于人设,方才又哭过,不便吃得大刀阔斧,只能小口多次。
玉米鸡丝粥,鸡是帮派自家圈养的,鸡肉紧实鲜美,连做厨的都有武学根底,刀工精细,鸡丝齐整,绵密的粥里渗着一丝玉米勾出来的微甜,最适合安抚早上空荡荡的胃。缺乏多样的调料,就还原菜式材料的优质,是她在城里没吃过的美味。要是旁边没人,夕欢能双手捧碗一口气喝完不带歇的。
这还是穿到武侠小说里,唉,早知道就给这架空历史安排个六扇门之米其林盟,鼓吹美食,让她在光脑里吃香的喝辣的。
小口小口地喝尽最后一滴粥,拈起一块红豆酥饼,浅尝——
妈惹,里面真的有红豆!
除了厚度适中的一层酥皮外,里面满满是红豆馅儿,甜入心坎了。
吃多了皮和馅比例为十比一的现代奸商馅饼,夕欢陷入短暂的怀疑人生。
下次来本美食文吧?
吃饱喝足,席间又有人看她不顺眼,夕欢寻了话头,先行离开,想着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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