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什么都没说。
气氛太压抑,夕欢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转头朝他笑:“好啦,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不是还要采药吗?你离远点,在边上坐一会,我帮你采满了,再一起回去。”
“你的脚……”
“我的脚真没事,”
夕欢面露赧色,跟他坦白:“其实是我知道追不上你,想假装摔一下,说不定你就会停下来。”
她一边说,一边绞了绞手指,憋出双颊红晕:“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会好难过……我以为不要跟我玩了。”
“我不会不要你,”
闻言,华听风抬手,指腹轻碰她的脸。
小姑娘的脸太嫩了,他忍不住在心中跟豆腐的触感比较一番,但他不下厨,只吃过数回麻婆豆腐,从来没用手碰过豆腐,如果真要比较,除非……
他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
除非用嘴唇和舌尖也确认一下。
被自己过分孟浪的想法吓到,华听风沉默一瞬:“你可以骗我,但不要拿身体作筏子,我都听你的。”
他压在长睫后的视线幽深而亮,看得夕欢从心脏颤到骨头,莫名生出一点忐忑。
这真是她创作出来的人物吗?
当呼息,声音,还有指尖落到她脸颊时,她半张脸麻了,差点挪不动腿,精神高涨,处于兴奋与冷静之间——少年是她能欣赏的类型,眼角眉梢都是带有侵略性的冷冽,抿唇不言欺近的时候,就像是虎齿落到喉间要害,随时要将他撕裂。
性感离不开危险。
最迷人的性感,便是身体本能一边警铃大作,提醒着要离开他,感情却受他吸引,不惜引颈就戮,只求一生一次的欢愉。
夕欢轻吸一口气,让氧气和血液充份作用,冷静下来,智商回升。
将他拉到远离眠蓝花田的上风处坐下等着。
要摘满一箩筐的眠蓝花不难,甚至挺写意的,现实里的花田还没有这么美好,往往开数个小时车到了目的地,举着单反,还得努力寻找不会摄进其他游人的一角清静,哪会像现在这般,花田里只有她一个,背对瀑布的哗啦水声,心情好得不行,偶尔弯腰摘累了,回头看一眼背靠大树而坐的英俊少年,立刻心平气和。
每次回头,华听风都在看着她。
他不知自己的目光多有存在感,只是夕欢脸皮厚,不受影响,可也知道他一直在盯着她。
……这什么啊!
刚认识以为是猫系,一副‘不要你撸,滚远点’的样子,浑身都是不能碰触的神圣之地,没想到攻略下来之后,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狗狗,恨不得亦步亦趋的粘着她,就差摇尾巴了。
夕欢没偷懒,飞快摘满了一箩筐的眠蓝花。
丫鬟给她挑的衣边裳料子是上好的,可姑娘家的衣服,到底不是预备用来运动的,她稍为出了点汗,就粘在皮肤上,闷得有点难受。她提起箩踩着小碎步蹦到华听风面前,只觉自己梦回八岁,适量运动过后的气色更好了,小脸红扑扑的,未语先笑,笑得他心都软了。
她一开口,就是他的名字:“听风哥哥,我们回去吧。”
“好。”
华听风想接过竹箩,自己背回去,夕欢却将它抱得紧紧的,麻利背到自己背上:“你不许碰它了。”
她态度坚决,他迟疑:“沉吗?”
竹箩硕大,背在她身上,看着怪重的。
夕欢扬眸瞥他一眼。
他采过不少次药,平常肯定是自己背的,一箩花的重量,能重到哪里去?怕是关心则乱,乱得说话都迷糊了。她心中失笑,摇摇头:“不沉,就这点路,沉也没关系。”
风哥都把她当什么了,瓷娃娃吗?
但这种被当成小宝宝珍视的感觉不坏,夕欢心脏一角无限地柔软下去。
走了五分钟,华听风浑忘自己抱怨过的——‘这点路程,我一个人轻功来得快多了。’
只觉这段路走上一个时辰就更好了。
他没忍住,问:“你对我的病……怎么想的?”
“怎么想?”
夕欢不假思索,好听的心灵鸡汤顺口拈来:“远离眠蓝花啊!没了这花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既然它会让你难受,那就离得远远的,何必自责?若要算是非,那还算眠蓝花的不好呢!我们大方,不跟花儿置气,就离它远一点。会痛,不是听风哥哥的错啊。可惜这后山不是你的地方,不然一把火烧了它就是。”
最后一句说顺嘴了,她连忙补充:“最后一句……我就开个玩笑。”
“不是我的错吗?”
华听风敛目,并不敢奢求太多。
“对,谁说是你不好,我帮你骂他!”
“……哈,”
华听风薄唇微翘,神色转眼又恢复平淡,夕欢错开了一眼,没看见他难得的畅快笑颜:“不喜欢,让我难受的,便远离,一把火烧了它……我很中意你的说法。”
夕欢眉头轻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光脑,黑茫茫一片的虚拟幻境里,新的一行字随之书写而出:【夕姑娘并不知道,她无心的一句玩笑话,便是日后魔教教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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