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我已经打算好了,平时吃住府学,把钱攒起来,要是今年乡试能过还好,要是乡试过不了,我就攒够二十两,去京城一趟……”
田仲对自己终于找到一条可以攒钱的法子表示很开心,就和张苻兴奋的说了起来,张苻知道田仲要攒钱进京寻亲,也忙帮着出谋献策,告诉田仲如何可以在府学更省钱。
管家在旁边听的扶额,努力憋着笑。
张苻无意间瞅见管家脸上的表情,奇怪的说:“张叔,你怎么了?”
管家纠结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话道:“老奴觉得,田公子还是把攒钱的期望放在中举上比较好。”
“张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苻疑惑道。
“咳咳,就是觉得,田公子可能不是能攒下钱的人。”
田仲和张苻同时看向管家,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
张管家被两人同时盯着,顿时大汗,忙说:“老奴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田公子失忆前是大家公子,怕是对攒钱并不在行。”
“田兄是大家公子?”
“我是公子哥?”
两人对视一眼,田仲对管家问道:“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你怎么知道?”
张管家笑道:“老奴是张家的家生子,在张家已经四十多年,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商贩走夫,见过的人不计其数,老奴从见到田公子,就知道田公子应该是大家出身,而且家世极好。”
张苻上上下下把田仲看了个遍,转头问管家:“张叔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怎么没发现?”
“当然是从气度,从做事,从为人。”
张苻点头说:“田兄气度确实挺好,不过我觉得这是他长的好的缘故,你看他那张脸,只要收拾好,肯定气度不错啊!”
“这个气度确实因人而异,长的好确实占便宜,”张管家笑着说:“老奴不妨说几件小事,少爷听听,就知道老奴说的真假了。”
“那你快说。”
“老奴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少爷,您知道田公子为什么这么穷吗?”
“田兄他失忆流落在外,既没亲眷照拂,又人生地不熟的,赚钱多不容易啊!”张苻理所当然的说。
张管家又想扶额,无奈的说:“少爷,您也看看田公子到底是流落在哪,他流落在王家村啊,田公子要是到了穷地方,没钱很正常,可是那是王家村啊,幽州城外数一数二的富裕村子,老奴哪怕在城里,也知道王家村的石场很出名。
而且王家村还有一位王举人在府学当教谕,因着村里有举人功名,又整村都是同族,所以王家村是免劳役的,田公子既然住那,想必县衙也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特地跑去让他服劳役,所以少爷您想想,他一个人,既有地,又不用服劳役,还经常去石场干活,上无老,下无小,连媳妇都还没娶,别人家虽然有亲戚帮忙,可要养一大家子,他就养自己,您觉得他应该没钱吗?”
张苻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田仲,大有你居然敢骗我的意思。
田仲忙叫屈:“我是真没钱,我一直很努力的攒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养一家老小都能攒下钱,我却怎么都凑不够进京的盘缠。”
管家拽了拽张苻,说:“田公子应该是手头真没钱,其实田公子在别院那几日,老奴大概就知道田公子为什么没钱了?”
“为什么?”田仲忙问道,他一直想知道自己攒钱怎么这么难。
“其实没什么原因,就是田公子您太能花了。”
田仲一听,顿时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一直很节俭的,从不乱买东西。”
旁边的张苻也附和道:“张叔,田兄确实很节俭的,我和他一起几日,从没发现他乱花过钱。”
管家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公子哥,觉得他已经不认识节俭这两个字了,只好说:“他是没乱花钱,可他把钱都用到吃穿用度上了。”
田仲辩解道:“我没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啊,也没天天穿绫罗绸缎……”
张苻在一旁符合的点点头,说:“就是,就是。”
管家突然觉得他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田公子还记得您当初送少爷回来,因为被少爷吐了一身,您没大有胃口,您怎么做的吗?您转身就回去拿了钱去街上打算逛逛买着吃。”
“我就拿了五个铜钱。”
管家没有回答,而是说了另一件事:“第二日您闲着无聊去逛街,您买了桂花糕和几个小玩意,那几个小玩意暂且不提,您知道您买的桂花糕是哪家的么?”
“李记的啊,他家的桂花糕最好吃!”
“当然好吃,三十文一包,一包总共才四块,放在平常人家,哪怕走亲戚都舍不得买,您买了打了个牙祭,当然,您还顺便馋了馋我家少爷。”
“呃,那不是人家给了谢银,我一时高兴,看到就买了……”
“还有,您看您带的这床被褥,平常人家,不过用些土布,还补丁落补丁的,棉花更是旧了弹,用了再用,可您看看您的被褥,这被里被面,您用的是城里花家布庄细棉布吧,他家的细棉布是算不上贵,可一般人家,也只有成亲为了装门面才舍得扯,您一个大小伙子,可比许多新娘子用的都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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