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已经明白了,“若知道锳姑娘要去岭南,吴国必会派人掳人。”
“从京城到岭南路途遥远,吴国为了掳人,派出来的全是高手,只要明晔有个疏失,锳丫头就会落入他们手中。锳丫头是艳姝留给朕唯一的念想,朕绝不允许他们带走。”不能与女儿相认已经够教他痛苦了,还要彻底将女儿带走,这是硬生生抹去艳姝在他生命中的痕迹。
“皇上不如向襄阳侯世子道出真相。”
“不行,朕向艳姝承诺过,绝不教锳丫头背负公主这个身份的重担。”
总管太监站在旁观者的立场道:“艳姝公主对皇上太苛求了。”
“朕护不住她,她不相信朕,朕可以理解。”
“击鞠大赛之后,皇上不是派人暗中保护锳姑娘吗?不如让他们继续暗中护送姑娘到岭南。”
“明晔那小子心细得很,必然会起疑心。”
“要不,皇上将暗卫换成明卫。”
皇上挑起眉,“摆明不相信明晔可以保护锳丫头吗?”
“京城到岭南路途遥远,襄阳侯世子的人终究不如亲卫军,皇上派亲卫军确保锳姑娘能安全抵达岭南,这也是皇上对威武将军的爱重。”
仔细想想也只能如此,皇上不由得撇嘴道:“还真便宜了明晔那个小子,轻而易举将朕的锳丫头娶回去。”
总管太监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皇上,这门亲事从一开始就是您的意思,偏偏您不好直接下圣旨赐婚,绕上一大圈,指到后来皇上的女儿变成将军的庶女,荣月郡主因此跳脚,还装病阻止亲事,您听了长公主抱怨,训斥荣月郡主太不识相,这会儿却又觉得太便宜襄阳侯世子……唉!皇上就是郁闷,不但不能认女儿,还得由着人家“欺负”女儿,心情能好吗?如今能盼着巴蜀的问题顺利解决,皇上能够开心一些。
虽然徐华锳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要冷落赵珵一个月,可是一看到他托良生送来的相思豆,就那么一颗,放在铺了锦布的匣子里面,她就心软了,坚持不住地前来玉香堂见他……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喜欢到变得如此没出息。
“你在跟我生气?”赵珵贪婪的看着她,恨不得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想见她却见不到她,思念无时无刻煎熬着他,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干脆直接夜闯荣国公府,可是又觉得不妥,他是不怕被人逮个正着,但就怕波及她的名声,教她受了委屈。
“没有。”她已经搞不清楚是在生他的气还是在跟自个儿呕气,即便皇上要他娶她,也不是他的错,他唯一的错就是没将此事说出来,但也许他是怕她胡思乱想,索性不说,只说他想娶她为妻……其实,无论一开始的动机为何,她并不怀疑他的真心。
“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
“我若有错,你总教我知道,要不,我连为自个儿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他不能将春儿抖出来,只能旁敲侧击引她说出来。
略微一顿,徐华锳说出真实感受,“你没有错,只是我宁可听实话,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你的意思,还是宫里的意思,于我无异。”
“什么宫里的意思?”当时听到春儿这么说,赵珵也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说法,他在想向外祖母求证,但又无法交代他是从哪里听来的,为了不牵扯出更多麻烦,只能作罢。
“若非宫里的意思,长公主岂会愿意世子爷娶个庶女?”
怔愣了下,他还真没想过外祖母挑上她是因为宫里的意思,可是他很确定一件事,“皇上向来敬重外祖母,不会命令外祖母做任何事,外祖母是个很有主意的人,没有人逼迫得了她,除非下圣旨,更别说我的亲事,若没有我点头她绝对不会应承,她希望我能与喜欢的姑娘相守一生,而且我可以对天发誓,娶你为妻是我自个儿的意思,是我开口要外祖母定下这门亲事的。”
“真的不是宫里的意思?”虽然云馨兰嫉妒她,但无中生有编出这样的谎言不太可能,也没多大的意义。
“我确实不清楚宫里是什么意思,可是你的的确确是我亲自向外祖母求来的,而且我还催促外祖母赶紧着,以免他人捷足先登。”他真的很担心皇上要她进后宫。
不过仔细想想,他提议以未婚夫君的身份护送她去岭南,皇上并未流露惊讶之色,只是担心她的身子吃不消,皇上对锳妹妹的态度确实不一样,但似乎并非他以为的爱慕之情,那究竟是什么?
徐华锳脸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挤出声音,“对不起,我只是不喜欢人家骗我。”
“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出于真心,我心悦于你,想娶你为妻,至于宫里的意思,锳妹妹能否告知是从何听来的?”他想知道的是,云二姑娘究竟是从哪儿听来的。
“这个不重要,你说不是就不是。”她相信他。
“你知道吗?我初次见到你是在承恩寺山下的桃花林。”
徐华锳闻言一怔,不是打铁铺吗?
赵珵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续道:“不是打铁铺,而是京中贵女为了一只猴子落荒而逃的时候,当时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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