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不敢去。”
侯万秋:“你是受害者,是被绑架的,有什么不敢去的?”
腊梅:“因为我没户口,是个黑人。”
侯万秋闻听吃了一惊:“什么?你没户口?到现在还黑着呀?”
腊梅:“嗯呐!”
侯万秋:“噢,我知道了,捡拾的孩子是不好上户口,你奶奶又年龄大了,也就操不了这个心啦,所以你也就一直黑着。”
腊梅:“是呢。”
侯万秋:“没户口怕什么,你被绑架是事实,警察找的是人质,不管你有户口没户口。”
腊梅:“我怕他们问我是哪里的。我不愿意说出老奶奶来。你想啊,老奶奶要是知道我因卖旧纸币被绑架了,还不后悔死,以后再也不会让我出门儿了。
“我出不了门儿,你这里也来不了,谁给你记账啊!再说了,老奶奶这么大岁数了,我不想让她受惊吓!”
侯万秋:“嗯,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腊梅:“所以说,我想让你来帮忙。”
侯万秋:“我能怎样帮你呢?”
腊梅:“你把我当成你捡拾的孤儿,我的家在你这里。你从老人手里继承了一些旧纸币,让我出去卖的。”
侯万秋:“可我这里也没你的户口呀?”
腊梅:“他们要问,你就对他们说报户口很麻烦,不是你力所能及的事儿,所以也就没报。我在给你支个招:你就说‘如果你们查实了能给她落上户口的话,我感激不尽。’”
侯万秋:“哼,想的倒美,警察的事儿一码是一码,不会因为你被绑架又获救了就给你上户口。”
腊梅斜眼一笑:“万一碰上愿意管的,我们不是就捡了嘛!”
侯万秋:“上户口先撂撂,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咱说眼下:你让我怎么做吧?”
腊梅:“我想到警察那里去说明情况,要问我的家乡住址,我就说这里。我给你说的目的就是让你知道,警察来证实,咱俩说的好一样。”
侯万秋:“就为了应付警察?”
腊梅:“先应付过去再说。”
侯万秋:“行,就按你说的去做,总可以了吧!”说着刮了一下腊梅的小鼻子:“有些事儿上,我总觉得是在被你牵着鼻子走。”
腊梅“嘿嘿”一笑:“这事儿过去以后,我光听你安排,怎么样?”
侯万秋:“甭价!你的弯弯绕儿忒多,我指使不了你,还是你牵着我的鼻子走吧。不过,我倒真希望你是我捡拾的孤儿,也很想认你做干孙女儿。”
腊梅心中骂道:“好你个侯万秋,你逮我便宜!”嘴上却说:“那你就当我是捡来的孤儿,外面有什么事儿,你站出来给我挡挡,我不会忘了你的恩情的。以后,我在你这里呆着也名正言顺。”
侯万秋:“那你的老奶奶呢?”
腊梅:“老奶奶都八十多了,行将就木之人,我好好孝敬她,给她养老送终以后,就搬过来给你作伴儿,总行了吧!”
侯万秋:“太好了,我就盼着这一天呢!哎,你还没给我说老奶奶是哪个村的呢!”
腊梅:“老奶奶喜欢清净,我从来不对别人说起,也没领过人去看望她。从今以后,老奶奶也在你这里打住,不要向任何人说起。有人问,你就说我是你捡来的。”
侯万秋:“好,好,好,你是我捡来的孤儿,对谁都这样说。根本没有白头发老奶奶这回事儿。”
腊梅:“这就对了,我会很好地配合你的。”
腊梅到公安局一说,警察们都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按照腊梅的描述,到家具店调查了一番,根本没这个模样的老太太。
但不管怎样,人质被放出来了,安全地回到家里,就是最大的胜利。警察也没有再追究此事。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警察拿着卷宗和笔问道。
既然是案件,被绑架人的姓名、家庭住址是要写清的,这也是整理卷宗的基本要求。
“王腊梅。”腊梅高声说道。
“家庭住址?哦,就是你是哪村儿的?父母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腊梅:“候仁屯废品收购站,我爷爷叫侯万秋。”
“你父母呢?”
腊梅摇摇头,眼里转起泪花儿。
“不在了啦?”
腊梅又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
见腊梅伤心,警察没再问下去。把她抱上警车,一块儿来到废品收购站。
一见到胡万秋,警察一切都明白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胳膊上还挎着板子,自是出不了门儿。
警察说明来意,侯万秋按照腊梅所教的如实说明了情况。最后还没忘腊梅的支招:“我一个孤老头子,要路子没路子,要钱没钱,给她报不上户口,也找不到她的家人。请求你们给帮帮忙,无论哪种结果,我都感激你们。”
警察又向腊梅询问了对父母的印象。腊梅自是一律摇头。警察又把她拉到医院采了血样,送DNA鉴定中心给她寻找父母家人。
腊梅就像一个听话又急切想找家人的孩子,配合的很默契。警察见状,从心里可怜她,对她的事情更加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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