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西同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从来不多事,更没有与大队干部打过交道。听说自己儿子摊上事儿,还是村支书亲自来的,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妇女主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支书什么也没对我说,只是让我给你送信儿。要不,赶紧找回孩子,一问不就知道了。”
二人又分头找起崔桂兴来。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崔桂兴却什么也不承认。拨愣着脑袋说:“没看见,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我的小祖宗,人家村支书亲自来叫,还能是小事儿?你好歹提示我一下,我也好有个数。不行咱就托个人儿,把事化小一些。”
崔桂兴眨眨眼睛,知道这是爹为他好,就把自己看到的对爹和妇女主任说了一遍。
“我的天,你这不是在太后头上拔头发——嫌自己命太长了嘛!连老爹也得被你连累的丢半条命!”崔西同说着,捡起身边一条树枝,照着崔桂兴没头没脸地抽起来。
妇女主任赶忙拦住:“事已出了,你把他打死也没不了。一个孩子,又不是有意的,求求支书放过他们。”
树枝被妇女主任夺走了,崔西同只好领着哭哭啼啼的崔桂兴,向大队部走去。
大队部里,大队长、民兵连长、贫协主席都来了,大家正在商量怎样处置的事宜。
“支书,孩子小,不懂事,求你放过他们。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崔西同毕恭毕敬地说。
“已经下院子偷东西了,还小?这是被我和大队妇女主任当场抓住了,要不然,大队部还不被他俩偷光了?!”王庆波气呼呼地说:
“恶人先告状,还污蔑我和妇女主任!不给他们点儿深刻教训,他们改不了!”
“我没偷东西!”崔桂兴梗起脖颈反驳。在他看来,偷东西可比看见村支书和妇女主任在一起大的多,那可是要挂着偷的东西走遍全村,这样的事情他见过。
“你个小兔崽子,还嘴硬!”崔西同上去抽了一个大嘴巴。
他知道这是村支书为了掩盖自己的丑行,把两个孩子当“贼”办了。人家是支书,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不过,这样也好,落个贼,总比看见村支书和村妇女主任的风流韵事好的多!那可是人家的脸面啊,几条性命能换得回来!
崔西同被留在大队部。崔桂兴因为反抗,不服把他定成“小偷”而大声喊叫,还企图再跑,就把他双手反捆起来,嘴里塞上了棉絮,关进了西耳屋里。
不一会儿,郑存梁的父亲郑金山也被叫来,大队干部对他说了情况,郑金山愣住了。想自己家世代忠厚,怎么这辈儿出了个“贼”,气得把郑存梁大骂了一顿。
郑存梁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一气非同小可:自己根本没偷东西,这不是污蔑人嘛!
郑存梁不干了,在大队部、在父亲面前,又哭又闹。王庆波下令把他也反捆起来,嘴里塞上破棉絮,关进东耳屋里,让他们谁也接触不到谁,免得订立“攻守联盟”!
…………………………
腊梅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却也发起愁来:她心疼这两个孩子,无意间撞见了,却被污蔑成下院子偷东西,还要开大会做检查。
郑存梁更是无辜,什么也没看到,到现在还稀里糊涂,被开大会了,还不知怎么回事儿。
把他们救出去也不行,一是在他们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再就是在本村里,把他们救出去了,会连累他们的父母。
并且他们早晚也要回到家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会把他们抓住。
怎么办呢?
眼看就要中午了,听说各民兵排已经分配下去,组织人写发言稿了。
中午的时候,瞿希景和崔桂兴的母亲,作着伴儿给没回家的父子送去了菜汤和淀粉窝头。看门的没让她们见,让他们把饭放在大队部的桌子上,说由他们转送,让她们回去了。
两个母亲都哭的泪眼模糊,一块儿来到十一队找到腊梅,想在她屋里烧香,祈祷白头发老奶奶,让白头发老奶奶保护她们的丈夫、儿子。
此时,腊梅正与王晓华、王秀春在一起。
王晓华和王秀春,都与郑存梁是好朋友。前世里,郑存梁还是王晓华心仪的男友。两个人都提心吊胆了一上午,见到腊梅,便赶过来问长问短。
腊梅拣着能说的告诉给了两人,两人都愤愤不平:“又不是专为看他们,无意间碰上了,却污蔑成小偷儿,这也太卑鄙了吧!”
腊梅:“支书就是不放过,这有什么办法?”
王晓华:“白头发老奶奶呢?让她给想个办法。”
腊梅:“我求了,还没想出来哩。”
正说着,瞿希景和崔桂兴的母亲来了,二人问了问腊梅情况,腊梅也给他们说了个大概。二人闻听就骂了起来。
原来,王庆波与蓝彩花早就有一腿,这在村里已是公开的秘密。暴露他们秘密的,是篮彩花的女儿。
因为她的女儿长得像极了王庆波的女儿,两个女孩儿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蓝彩花男人头脑不怎么灵光,人们逗他:“你的女儿怎么不像你,反倒像别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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