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景:“那,咱赶紧把她认过来,她是被神家罩着的人,咱也跟着沾沾光,让神家也给咱粮食。
“听说王店村可沾了神家的光了,先是往场院里撒玉米,后来又往队上的囤里灌,让队长分给社员们。
“你是她的亲娘舅,我是她妗子,相认了以后,就让她住在咱家里,神家自然也会给咱粮食的!”
陈家驹:“你想的倒美,人家家里有亲奶奶双胞胎妹妹,会在咱这里住?”
庞大景:“所在咱要先下手,把她抢了来。就说她母女是被婆婆赶出来的,咱这里收留了她们,后来改嫁也是从这里走的,这里才是她的落脚点儿。”
陈家驹:“可是,人家已经相认了,还吃了酒宴。”
庞大景:“你不是说酒宴是为找到凤娇摆的吗?!她们只是相认,又没说在哪里住。我们接了来,让她与贾家当亲戚走。”
“这……”
“这什么这,这里是她亲姥姥家,你是她亲娘舅。贾家又只有一个老的干不动的奶奶,一个没成年的妹妹,咱收留她不正好吗?”
架不住老婆的鼓动,陈家驹借了队上的小毛驴儿车,拉着庞大景,一路打听着,来到了王店村,找到了腊梅。
“哟,你怎么住在耳屋里呀?”相互介绍以后,庞大景望着腊梅简陋的住处,不屑地撇着嘴说:
“你是神家保护的人,不说供在神堂里吧,怎么也得安排间正屋吧!看这小东耳屋,连点阳光也见不着,又潮又暗,对身体多不好!
“喜敏,跟着妗子走吧,和你表妹住西里间屋,又宽敞又明亮,比这里强多了。”说着,就要收拾腊梅的东西。
“妗子,你大老远的来了,先歇会儿。”腊梅忙阻止:“我已经找到了奶奶和妹妹,要走我也得投奔老家。何况我还不打算走。”
“不打算走?”庞大景眉头微皱了一下:“这里你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小姑娘如何生活?
“过去妗子没听说过,如今知道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孤苦伶仃地在外头漂泊。你奶奶岁数大了,照顾不了你们姊妹俩。
“你妹妹跟着她惯了,还让她在那里,你去跟着我。我家离着你奶奶家也近,来往着方便。经常不断地去看看你奶奶和你妹妹,比在这里强多了。”
腊梅:“这里的人待承我很好,我不愿意离开他们。”
庞大景撇撇嘴:“再好你也是个外人,要不怎么让你住耳屋啊!”
说着用眼睛扫视起屋里来:一张用门板支起来的床铺,上面放着一套被褥和几件衣服,再就是一些队上放的杂物了。
听说去营皮集上卖粮食了,怎么屋里一粒儿粮食也看不到!
庞大景心里不免一阵失落。在她的想象中,一个被神家罩着的孩子,住屋不说像宫殿吧,最起码有些稀奇的东西。粮食、水果、点心,应该应有尽有。
像这样一个穷鬼,弄了家去能不能沾光呢?
猛然看见里面桌子上放的牌位和香炉,牌位上写着“白头发老奶奶之神位”,看来传说是真的,不由又鼓起了信心。
“喜梅,你还小。分不清好赖远近。夸奖你一句,给你一块糖,就高兴得了不得,把对方看成好人。
“这世上最亲最近的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说着一指陈家驹:“他就是你亲娘舅,我的孩子与你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表姊妹,咱们才是最亲最近的人。
“有我和你亲娘舅在,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一个小姑娘单独住,多不安全!到家里有我和你亲娘舅保护着你,谁也不敢欺负你!”
腊梅:“这里也没人欺负我!我还有干爹干娘、干姊妹、干哥哥保护着我哩。”
庞大景:“干亲还是亲?那都是一时心血来潮,拜着玩儿的,有几个走得长远?倒了还是血缘关系,能维持好几辈儿。”
说着又要收拾东西。见腊梅坐着不动,又从桌子上拿过白头发老奶奶的牌位,与衣服放在一起,准备打包。
腊梅见这两个人执意要把自己带走,心里就掂量上了:自己是重生者,与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但这具小身体却是他们的亲外甥女,亲娘舅要带孤苦伶仃的亲外孙女儿走,她还真没理由不去。
怎么办?
腊梅想到了外援,说道:“我去问问队长,看他让我走不?”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想法儿!”庞大景一边收拾一边说:“你一个孤儿,队长收留你是没法的事儿,你要走,人家巴不能够呢。咱收拾好了,走时告诉他们一声儿,也就行了。”
腊梅:“那我给干娘说一声去!”也没等庞大景同意,“呱嗒”“呱嗒”跑出来了。
此时,队上有六、七个妇女在做苜蓿芽儿团子,马惠恩也在。由于厨房地方小,人们把菜馅儿和玉米面儿拿到北屋里做去了。
队长没在家,去了地里。
腊梅跑到北屋里,扑在马惠恩的怀里说:“干娘,他们要带我走,正在收拾东西。”
屋里的人们都是一怔。
腊梅找到家的事,队上的人已经知道了。人们见有人来找腊梅,对方自称是腊梅的亲娘舅、舅母,又听见腊梅喊了一声“舅舅”,便清楚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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