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存格揶揄道:“怎么还对拜呀?跟拜堂似的。”
郑存梁“嘻嘻”笑道:“我问了,人家王晓华她们就是这样。”
郑母也笑着对腊梅说道:“好了,你们拜了干兄妹,我就是你的干娘了。以后经常来家玩儿,需要什么也要给我言语一声儿。”
又对郑存梁说:“快让腊梅躺下,她身体不舒服,别累着。”
说完,端着香炉走了。
郑家姐妹也“嘻嘻哈哈”地走了。在她们看来,这纯粹就是一场哄小孩子的小玩儿闹。
郑存梁重新放好枕头,扶着腊梅躺下:“你睡觉吧,我守着你。”
腊梅闭上眼睛,激动得眼里转起泪花:前世心仪的男孩儿,这世却以这样的方式联系到了一起。
同时想到:自己与他做了青梅小竹马,那王晓华又有何感想呢?
自从见了郑存梁的哥哥郑存义,腊梅想起了前世的情景:
前世里,郑存义成年后参了军,并在部队提干。作为军属的他们,在村里很受尊重。
后来,郑父又在公社综合厂当了炊事员,每月都有工资,他们家的日子明显比别人好起来。
王晓华暗恋郑存梁的时候,父亲、哥哥、姐姐都离开了人世,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吃了上顿没下顿,与红红火火的郑家想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也正因为此,王晓华才把一颗热恋的心紧紧锁住,始终没向郑存梁敞开。
后来,郑存梁也参军入伍,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王晓华更是自愧形秽,把心中的那一丝儿暗恋彻底熄灭了。
这世却以这样的形式,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而且,这世还不如那世,那世好赖是个健全的女孩儿,这世却是一个连上学资格都没有的小傻妮儿!
要不要借这次机会,牢牢地抓住他,以弥补前世的遗憾!还是促成王晓华与他的恋情,让他们结合在一起?
腊梅的心里就仿佛有两个小孩儿在撕扯,一个是腊梅,一个是王晓华,撕扯的她的心很疼,很痛!
在痛苦的撕扯中,腊梅渐渐进入梦乡。
腊梅是被憋醒的。感觉喘气困难,头也有些发晕。
睁开眼一看,郑存梁的头枕在她的枕头上,一只胳膊伸在她的脖子底下,一只胳膊压在她的前胸。
腊梅轻轻把他的胳膊挪开,爬起来一看,屋里点着煤油灯,郑氏姐妹在炕头上睡的正香。
原来,郑存梁执意要守着腊梅,郑母劝不住,只好同意。把他的被褥铺在腊梅的一侧。与两个姐姐通脚。
怕腊梅有事,及起夜不熟悉,嘱咐他们点着长明灯。
郑存梁睡着后,发迷瞪拥到腊梅身边,将头枕在腊梅的枕头上,胳膊则搭在前胸。
望着郑存梁憨憨的睡姿,腊梅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很有些留恋刚才的情景。
再躺下以后,忽然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像要飞起来一般,嗓子里也火烧火燎的,咽口唾液都疼。用手抚了抚额头,感觉很烫。
坏了,一准是这几天掰玉米出汗多喝水少,上了火了,嗓子有了炎症,引起了发烧。
一定要挺住!她告诫自己。
好不容易与前世心仪的男孩儿睡在了一起,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缘故,打破这幸福的时刻!
然而,身体却由不得她。她感到冷的难受,就像在冰窖里一样,身上的夹被就仿佛无有。
有床厚棉被就好了!
她心里想着,不由自主地把小身体靠向身边的郑存梁。
郑存梁仿佛有感应似的,又用胳膊搂住了她,一条腿还压在她的身上。
这一回她没有再推开他,卷曲在他的怀里,借着他的体温暖和自己,发烧并幸福着。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与郑存梁手拉手来到野外,她口渴的难受,要喝水。
郑存梁说:“我带你去打苹果。苹果解渴又解饿,比光喝水强。”
“打苹果?苹果怎么打?”她问道。
郑存梁举了举手里的弹弓:“用这个。”
他们来到一个遍地都长着苹果树的地方。仔细一看,竟是队里的菜园子,怎么过去没有发现这里长着这么多苹果树呢
苹果树很高,像是长到天上去了,苹果很大,水灵灵的。
郑存梁拉开弹弓,用石子向苹果打去,却怎么也打不下来。
渴啊!她渴得要命,只得跑到坑塘边去喝水。谁知坑塘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嗓子已经渴得要冒烟了,没有办法,她只好跑回去看郑存梁打下苹果来了没有。
到了那里一看,郑存梁不但没有打下苹果来,连他也渴得像她一样,拉弹弓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地靠在树下。
她拉着他的手说带他回队部喝水,可转身一看,王店村不在了。回过头来,菜园里的苹果树也全都没有了,她和郑存梁站在一片光秃秃的田野里。
正不知所措,忽然看到母亲马惠恩担着水桶走了过来。
真是及时雨啊,在就要渴死的时候,母亲送水来了,她激动得眼泪流了出来,大声喊叫着:“娘、娘、娘……”
第八十章 发烧(二)
有人在摇晃她的身子,摸着她的额头说:“天哪!怎么会这么烫?赶快拧块湿毛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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