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一句话,这老人就崩溃了,坍塌了……
楚白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心中波涛汹涌。
在他如有实质的目光中,陆然不便解释,指着李广对老人道,“若是联系不上我,找李广也行,切记,你只有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若是等不到你的消息,你知道后果会如何。”
李广眨了眨眼,一天时间?什么消息?什么后果?
陆然意味深深的跟老人说了声再见,挽上楚白的胳膊,几人走出了废墟。
“周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送他们离开时,李广趴在车窗口眼巴巴的望着陆然。
陆然咬着下唇,轻摇臻首,“我并不是太确定,刚才只是唬他一下,你带人守在他房子周围,他去哪儿你都要跟着,看他跟什么人接触……”
陆然扫了眼许就,他正在把拍下的录像转移到电脑里,陆然问,“拍这个做什么?”
许就说,“这旁边没有摄像头,留下证据,以防万一他事后伪造伤病诬赖我们,这个衡老伯是很难缠的。”
证据?陆然挑眉看向窗外的楚白,他刚才都快把人掐死了,那身上的戾气,简直要把人撕碎般。
陆然坐的是楚白的车。楚白正在跟扎西和昆图交代着什么。
许就也没想到录像里会出现那一出,他为自己老板鸣不平,“咳咳,楚总平时不这样的,是因为对方意图伤害您,他才失控了,小鹿小姐,您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们,该是了解他的为人。”
“我了解,可对方毕竟是百岁老人。”
楚白离得不远,想必,是听到了,他淡淡垂眸。
而许就也是一脸急欲辩解的样子。
陆然不由得淡淡笑了,“白大哥是谪仙一样高尚圣洁的男人。不该为我,脏了一双手。”
楚白闻言刷地转脸。
她看着他,一双眸子明亮剔透。
楚白的心不由得软得一塌糊涂。
许就面露欣喜,语带感叹道,“小鹿小姐也是个妙人。”
李广也连连点头,还是想叫她大嫂。
陆然再开口,对李广道,“你最好也把衡老伯接触的人拍下来,我想看看。”
“没问题。”李广爽快应道,可是,想要知道的,还不知道啊,心里跟猫爪在挠似的,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他有预感。这个钉子户快要拔掉了!
兀自瞎兴奋着,楚白在后面呵斥他,“还不快去!”
“是!楚爷!”李广让到一边,让楚白上车,亲自给他关上车门,转身就溜了。
本来想回去把他的躺椅搬过来在衡老伯门口坐一天算了,一不小心看到衡老伯竟然探头探脑的出了门,还落了锁!
乖乖的,他平时除了买菜可是从不外出的,反常极妖!
陆然果然料事如神!
李广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但正事也没忘,连忙拿出手机召了一批手下过来……
白色的车子即将驶出城中村,一堵高墙之外,就是绚烂多彩的都市。
这个季节很凉爽。车内不用开空调,车子开得不快,前后车窗都落下了。
路口,一个女人佝偻着背迎面走来,步履蹒跚得跟个老妪似的,摇晃虚浮的脚步随时都会跌倒。
许就按了下喇叭,让她挪到路边。
她却没听到。
这路很窄,而且是外出的必经之路,许就索性把车停下。
后面紧随的扎西和昆图,也随之停车。
那女人一直走到车前,膝盖抵住车子引擎盖,走不动了,她稍微翻了下眼皮,死气沉沉的睨了眼面前挡住她路的车子,机械般的挪到一边,继续走。
擦肩而过时,陆然问她,“你没事吧?”
那女人听到陆然的声音霍地抬头,一反萎靡,干瘦的手伸进车里,一把抓住陆然的胳膊,眼里射出希冀,愤怒的光芒,“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
下一刻,楚白握住她的手甩开,“滚!”
丁冬云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一条腿却别着车轮,发狂的嘶吼,“陆然,你不许走,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扎西和昆图立即从后面跑过来,想把丁冬云拉到一边,可丁冬云却钻进了车底……
陆然不得已下车,弯腰看了眼这个浑身邋遢就那么不管不顾趴在地上的女人,再也不是她在jk遇到的那个虽然满身伤痕却依稀残留清秀轮廓的女人,皮肤干枯,又黑又瘦,脸上的皱纹像是后来刀刻上去一样,她衰老的速度让陆然惊诧!
一个女人活着却不懂自爱,丈夫毒打不去反抗,儿子寻找前途却要百般阻拦。
可恨,可怜。
“你出来。”陆然踢了下轮胎。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求你了,求你了……”丁冬云用力把头磕在地上,一下下,陆然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楚白拉着陆然站在一边,避开了她磕头的方向,他对许就使了个眼色,许就点头上前,拽住丁冬云的腿想把她拉出来,陆然开口阻止,“别,我来。”
许就撒手,丁冬云声嘶力竭的喊叫,“陆然,你把萧萧还给我!还给我!”
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
陆然忍无可忍,“你儿子好好的,他只是出外求学,他是自由的,你让我怎么还?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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