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们怎么做?”陆中一身子不由的前倾,问道。
“宁墨生拿我当枪,坑了二哥一把,既然他出手了,就应当还有后招。我们现在,只要把我们手上有的东西,巧妙的送给他就可以了!何必自己费力呢?”宁颜如眯起狭长的狐狸眼,一脸的狡黠。
是夜,静墨斋内。
入木一脸兴奋的汇报:“主子,我们这些天一直追踪的那些人,今天终于露出了马脚,顺藤摸瓜之下,掌握了不少证据,应当可以派上大用场。”
说罢,便递上一叠记录详细的纸。
分别是不同的蜘蛛在不同的地点发现的暗暗关联的线索。
宁墨生一页一页仔细看完,拧眉问道:“这些都是今天发现的?”
入木点点头,主子如此镇定,倒显得他太浮躁,忙收敛了神色。
“追踪了如此之久,都没有进展,一天之内,这么多条线同时爆出来,只怕是有人故意送些东西给我们呢!”宁墨生捻起一张纸,凑近灯前,火苗瞬间就将纸吞没。
入木悚然一惊:“属下疏忽了,竟然会是个圈套!”
“不,这些消息应当都是真的,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陆婉灵那边放出来的。只是……”宁墨生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
只是陆婉灵,不像是手段这么高明的。
但他的四弟,又一向对这些不上心。难道是陆家少主陆中一的手笔?为了报贤王给陆家挖坑的一箭之仇?
既然一时得不到答案,他便不再执着,只多了个心眼,吩咐入木再查深入些,争取能找到消息的源头。
如此,宴飨陈国使者,庆贺梁陈联姻成功的国宴终于如期举行了。
梁国风俗,筵席都为夜宴,酉时开始入场至少要进行到亥时,如果宾主尽欢的话,到子时结束也不是不可能。
说白了,全凭皇上高兴!
皇上心情好,玩个通宵大家也得陪着啊!
这一日下午,陆婉灵又召了宁颜如进宫叙话,得知他终于主动要争取那闪闪发光的皇上宝座时,她可是拜了一回祖宗。
她这个儿子如今已经年过二十,长相集中了她和梁皇的所有优点,简直就是天底下第一号的人物,如果不坐上那把椅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出了宸宫,已经近酉时了,既然是参加宴会,他自然是还要回府换身衣裳。走出宣武门时,看到一身盛装的齐麟携着同样穿金戴银的贵妾清茹的手,拿着宫制柬帖正在接受盘查。
天气炎热,齐麟为显身份,那衣服上的银线密密麻麻,非常又不透气,酉时的日头还有些毒辣,不过片刻的功夫,额上的汗珠已经在他像蒸过了头一般的白馒头脸上汩汩而下,胸口处湿了大片。
清茹站在一侧,有些无措又嫌弃的把脸别到一边。
于是就看到了长身玉立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的宁颜如。
清茹眼里闪过惊喜,忙调动自己的脸上每一块肌肉,绽出最完美的一个笑,轻纱袖笼里的手悄悄握紧。
她可是打听到,当初燕王要齐麟善待自己的,正因为如此,她一个艺妓能抬为贵妾,连齐侯都会给她些好脸色。
这一切岂不是表明,他对自己仍有意?
只要攀上燕王,便再不用忍受猪一般的齐麟日日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不用忍受他为了弥补自身不足而想出的百般花样。
宁颜如果然冲她笑了笑,然后放下马车的帘子,隔绝了清茹的视线。
他觉得自己该吃点东西补补眼睛了。
以前怎么会觉得清茹有媚态呢?看看她那脸上三尺厚的脂粉,那个春心荡漾的露骨的笑,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活该万人骑的女子。
如何能跟他的露露相比?
“你在看什么呢?”那边齐麟终于接受完了盘查,瞧见她尚未收回的绵长目光,略有不悦的问道。
“多亏了夫君你,今天第一次有幸进皇宫,自然要多看看!”清茹尽力克制着心里的厌恶,温顺的答。
齐麟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腰杆都挺直了,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扔给她。
清茹嘴角抽了抽,接过了。
他还当自己是聆梦楼里的姑娘,哄得心情舒坦了,就赏点银子呢!
马车渐渐行的远了,宁颜如突然掀开帘子往外看去,齐麟和清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应当是顺利通过了盘查。
“主子,怎么了?”金峰看他面色古怪,开口问道。
齐侯府如今只是面子瞧着风光,其实里子是空的,所以一旦有什么能在梁皇面前出现的机会,齐侯从不放过,所谓见面三分情。他袭爵,平日里时不需上朝的,只有大朝的时候可自主选择是否出席,但这三十多年来,他只因娶儿媳缺席过一次大朝。
国宴啊,按爵位,他可在梁皇的视野之内用饭。这么好的露脸机会,他怎么会让这个不成器的孙子来?
他又想到坊间关于齐麟的不举传闻。
难道说?
“你现在马上去查,为何是齐麟而不是齐侯参加宴会。”宁颜如飞快的吩咐着,“要快!”
金峰见他郑重神色,忙飞身下了马车,正要离去,又听得宁颜如唤道:“等等!”
“来不及了,你先去找凌飞,让他想个由头把齐麟召回去。再去查齐侯的事,得了消息不用急着通知我,先想办法尽量让齐侯来出席今天的宴会,宣武门那边要打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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