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孟川柏!”
孟川柏并太医院另两个老资历的太医一直候在偏厅,这样的筵席,难免会有醉酒或是心梗之类的事发生,他们是要随时待命的。
因此得了召唤,片刻便到了大殿。
侍卫们按住何新成,他一探脉,不轻不重的“咦”了一声,眉头马上蹙起。慎重起见,探完左手,他又仔细探了右手,确信自己没错。
静谧凝滞的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臣请皇上恩准搜一搜何世子的身!”
梁皇点点头。
这事也不劳太医正动手,侍卫们三两下就麻利的结束了。其他倒没什么,只一个浅紫色的女子香囊,不知里头装的是何物。
孟川柏从香囊中取出一个黑团,在手心碾开,顿时一股浓烈的气味便弥漫开来。
宁云玥离得近,那气味让他浑身一颤,手脚发抖,脑子一阵阵轰鸣,他忙大声咳嗽,又要起身避席来掩饰失态。
这世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不,猪队友李碧岑一脸关怀的建议:“贤王咳得如此厉害,不若也让孟大人瞧瞧吧!”
宁云玥马上回绝:“儿臣的病一直是府医在料理,左右是老毛病了,不必麻烦孟大人。”心神摇荡间,咳嗽却是越来越厉害。
陈夏聪颖,马上看出其中有猫腻,赶紧倒了杯温水给宁云玥。
可李碧岑没这个脑子,她刚刚看出梁皇对宁云玥身体的担忧,岂会错过这个贴合皇帝心意的好机会呢。“看看又不打紧,孟大人是国手,想必你的府医生也不会介意。”
生病之人有两忌,一忌讳疾忌医,二忌频繁更换主治医士。
且能为梁国和宁云玥服务的,都是顶尖的医林圣手,若是贸然再请他人延治,便有轻视原本的医士之嫌。
宁云玥以前便是以此做借口拒绝梁皇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梁皇挥挥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冲孟川柏示意了下。
避无可避!
宁云玥尽力稳住心神,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孟川柏将那团黑色的东西随手递给徒弟白术,白术尽职尽责的将其放在打开的药箱上,又端着药箱跪在宁云玥对面,孟川柏的身后。
那味道猛烈的冲击着宁云玥的鼻端,他胸腔内血气翻涌,神思恍惚,脸上泛出淡淡潮红之色。
“那什么东西,气味难闻死了,快把盖子盖上!”陈夏皱着眉头捂着鼻,一脸的不高兴。
白术忙把那药箱合上,头埋得低低的。
孟川柏搭上宁云玥的脉,眼睛越睁越大,额上汗流不止。
“如何?”梁皇倾身问道。
“臣……”孟川柏顿了顿,看到宁云玥死灰般的脸,咬咬牙说道:“臣一人探得也许不准,不如请章太医王太医也来瞧瞧。”
梁皇一顿。
孟川柏的医术他心里有数,整个太医院,他最信任这个太医正。
章太医是陆家举荐的,而王太医则是李家举荐的,他既然提出要三人会诊,那必定是了不得的病。
还有另一种可能,便是他要三人互相牵制,大家只能全说实话,往后便不能再说是他孟川柏受人指使。
宁云玥神色更加灰败了。
陈夏皱眉别过头,便看到似笑非笑的宁颜如。
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偏偏还不能发作。
如果还在陈国,她何须如此憋屈,直接把这些太医拉出去砍了头,看谁还治病探脉。
章、李太医依次探过脉,神色也与孟川柏如出一辙。
三人长久的对视了一眼。
这样的情形,难道还有人敢说假话吗?万一被其他人反驳怎么办。
如此,便只能说真话了。
章太医还好,这李太医却是面色惨白。
他是靠李家进的太医院,如今却要揭宁云玥的短,可想而知,今后等待他的是什么。
梁皇已经心里有数,靠着椅背不再发问,陆婉灵已经看出了门道,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呢,“到底怎么样啊?”
宁颜如撇撇嘴,他的这个母妃啊,就是沉不住气。
三人又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由孟川柏回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臣下三个还需要仔细斟酌,方可拿出应对之策。”
言下之意,此时是不会再细说了。
陆婉灵还要再追问,突然心灵感应看了看宁颜如,只见他轻轻摇摇头,她纵有不愿,还是咽下了话头。
梁皇将话题又转移回何新成:“这何世子是怎么回事?”
“他吸食福寿膏,此时发了瘾,才会骤然失狂。”孟川柏呈上那块黑乎乎的东西:“皇上,这便是福寿膏!”
一时之间,针落可闻。
大梁明令禁止买卖和吸食福寿膏,违者轻则下狱,重则杀头,没想到堂堂一个国公世子,竟然会沉迷此道,导致御前失态。
天子脚下,居然胆大到贩卖吸食,是拿大梁的律法当摆设吗?
梁皇手中的酒杯狠狠掼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所有人的心肝都为之一颤。
“查,给我彻查!”
“谁有这个胆子卖?货从哪里来的?那些人在吸食?全部给我查明白。”梁皇鹰隼般的目光扫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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