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最讨厌喝药,每次喝药完要吃一大碟子蜜饯,宫内的蜜饯也不是个个都甜的,陆婉灵便会把每种都尝尝,找出最甜的给他吃。
如今,轮到他为白露做这些了。
他如此体贴入微,他的露露定然会感动的眼泪哗哗吧。
但他失望了!
白露的脑回路与常人大不相同,她又看了一眼桌上那些被啃得乱七八糟的蜜饯,试探性的问:“你该不会给我吃你啃过一口的吧?”
宁颜如额角直跳:“露露,我有必要告诉你,啃这个词,不能用在人身上,你应该说,尝,尝!”
“哦!”白露从善如流:“你该不会给我吃你尝过一口的吧?”
哎哟,宁颜如觉得胸口有点痛!
“对!你准备怎么办?”宁颜如咬牙切齿的回,瞧着挺机灵一姑娘啊,怎么情商如此的低?为何经常不按套路出牌,一次次将他干翻?
白露沉吟了半晌,吃都吃下去了,也不能学察月吐出来:“算了,我一会多漱几遍口吧!”
宁颜如绝倒!
察月木兰已经哈哈哈哈笑得直不起腰来,作孽自有天收!宁颜如这个狐狸,就由白露这个妖精收走吧!
她魔性的笑最终被入青的声音打断了:“白姑娘,我家主子让我来请你!”
白露本来也是想换好衣服去看看宁墨生,不过被宁颜如一打岔就耽搁了,也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宁颜如也想跟着一起去,他不放心把小白兔白露交到别人手里,虽然现在这只兔子已经露出了獠牙,不过他没能如愿,因为陆婉灵派晨曦来请他了。
今日之事,本来是宁颜如做的局,为何最后变成是宁墨生?虽然撇清自己这边的关系效果更好,但陆婉灵还是得与他商议一下有了这个变故后,接下来的事该如何安排。
白露知道如今因为自己两兄弟生了嫌隙,不愿意宁颜如去了尴尬,便催促他去陆婉灵那,宁颜如不愿强人所难,况且晨曦在行礼时又不小心露出了手腕上大片的青紫淤红,他冲白露结结实实抛了个媚眼后,依依不舍跟着晨曦走了。
“一起去吗?”白露见察月木兰还端着那碗药,要喝不喝的样子。
“不啦不啦,你去吧,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察月木兰连连摆手,心虚不已。她对宁墨生的感情很复杂,能不见还是不见吧!
有些人,在初见时就像一颗沉睡的种子,毫无知觉埋入心底,但是随着时间,种子会醒来、生根、发芽、再猝不及防的成长的枝繁叶茂。
白露就是这样一颗种子,宁墨生的心,就是她的土壤,只是作为土壤的宁墨生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心里的那棵叫白露的树正在茁壮成长。
白露进房间时,正好遇到孟川柏提着药箱出来,脸上神色凝重,连连摇头。她心一惊,难道很严重,不由加快脚步。
宁墨生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用右肩靠在床沿,却又不像在睡觉。左肩的伤口已经包扎好,鲜血渗透了厚厚的白布,开出刺眼的花朵。他的外衣被撕开仍在地上,身上仍然穿着湿透了的黑色绸缎中衣,领口处用金线绣着一圈扶芳藤。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出了这样的事,贤王府的喧闹也不知所踪,房间里的油灯突然“噼啪”一声爆出灯花,惊醒了假寐的他。宁墨生坐在那里,带着几丝疲倦的困顿,眼神也没看向白露,只是缓缓的皱起眉,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渴了,茶!
白露倒了杯水,递给他。
可能是口渴得厉害,他看也没看就喝了下去,随即舔舔嘴唇,眉头紧蹙,语气里已然不耐:“太烫!”
喝光了才说烫,白露腹诽。
他略动了动,感觉到肩头的嘶嘶的疼痛,这痛感让他的思路渐渐清晰,这才看明白房间里是白露,倒是楞了一愣,他的伤口二次撕裂,又泡了水浸了淤泥,湿着身子回完廖敬雄的话,觉得有点累,所以才歪头眯了一会,但他记得,迷糊之前,房间里服侍的人是入青。
“你怎么不换衣服?”白露问。从他们上岸到现在,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这样湿哒哒的衣服穿在身上怎么行?
其实这就是入青私自去请白露来的原因。
宁墨生有个怪癖,他从不让人脱他的贴身的衣服,即使伤成这样也不行,但他受了伤,如今又发热了,湿衣服穿在身上岂不是雪上加霜,刚刚孟老头摇头就是因为劝他脱衣未果。入青便想到了白露,他们在马车上行事之时,肯定是脱了衣物的……
宁墨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拾掇一新的白露,终于,他站起来向澡房走去,边走边沉声说道:“过来,给我擦身!”
白露脸一红,擦身?擦什么身?
上次擦身就擦出了一台好戏,这样一回想,白露又想到他趁机占了她的便宜,要了她身子不说,最后居然还不相信她,一心一意的维护林初雪。
宁墨生左肩裸着,湿了的黑绸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壮的曲线,他很是坦然的站在房中央,斜睨着突然之间气鼓鼓的白露,轻哼:“愣着干嘛?过来!”
他还把自己当个丫头使唤!
白露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脑中不断浮现出两人那次争吵的画面,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不断提醒自己,他今天是因为你受的伤,是因为你!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白露先他一步走进澡房,拣了最大的一只桶,打了满满一桶滚烫的热水,气势十足的道:“磨磨蹭蹭什么?不是要擦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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