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她一个妖,也只来得及看清门口的牌匾上灵睿王府几个大字。
宁墨生拖着她一路往内,在一个小院前猛地停下。只见他手往空中轻轻一摆,白露灵识感觉到有六个人影无声无息的从院子四周的树上撤走了。
院子里很静,只听得叮叮咚咚的流水里间或有淡淡的萧声。青石铺就的小径两旁各有一排石榴树,此时正是石榴花盛开的季节,一院子都是红红火火的景象。这是这红,配着这一院子的安静清雅,有些突兀。
墨生长身而立,神情专注,似在捕捉流水里的萧音。
白露觉得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之前着急火燎催命一般,现在却有闲情静静站这里听萧声。
且这萧声实在一般,断断续续的,吹的人明显气力不济。
白露正想着,萧声就断了,一阵猛烈的咳嗽传来,墨生脸色一变,风一般往里去了。还送了一句话进她耳朵:一会不要提以身相许的事,弄得白露莫名其妙。
她落后了几步,待绕过假山,便听得水声大了些,原来是有一处小型的人造瀑布,瀑布水流泻而下,形成一个小水池,水池的水又经由一条小溪,在院子里蜿蜒,流向院外。水池旁有个亭子,上书听雪亭,亭子里四个石凳上都包有厚厚的软垫,宁墨生挺直的腰杆此刻正弯成一个柔和的弧度,一只手轻扶着女子的肩,一直手轻拍女子的背帮她顺气。眼里盛满温柔,嘴里却是责备:“这里风大湿气重,不是让你少来吗?”。
他原本想让她也不要吹箫,她有心疾,因此气短,常常吹箫对她身体更是不好。但这是她最大的爱好,他每每想说她,见她那模样也不忍。
“在房里待久了太闷,我也是刚刚才出来的!”说话间已经是咳嗽了几声。
墨生扶她坐下,又从一旁恭敬站着的入声手中取过披风给她披上。
“不是说这次可能要去的久些,怎的就回来了?”她咳嗽平复了些,说话却还是中气不足。
这几年来,他为她遍寻名医,从太医正到民间华佗扁鹊之流,每年都有那么一些人或是自愿或是被迫来瞧她,可都无甚效果。她的身体一天天在破败,尤其是近半年来,她更加觉得自己时时气力不济。
虽然墨生不说,但她能感受到他越来越焦灼。她装作不知自己病情加重,只让他见到自己开心的样子。
上次她又发病,有当世扁鹊之称的名医给她开完药,她的病稍微稳定下来后,墨生边说有公事要出一趟远门,可能需要月余。
“事情办完了,就提前回来了,对了,我给你带回一个药士,她说能治你的心疾。”墨生出发时只说执行公务,并没告知她真正意图。
六月十二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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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比个高低
初雪顺着墨生的手一回头,就见到了白露,她原本以为是个须发发白的郎中,毕竟她之前接触的都是如此。
入眼的却是聘婷而立的一个二八佳人,一身白裙袭地,一双澄澈的深碧色眼睛正打量着她。
白露也有点意外,墨生说是朋友,她心里认为也是跟他一样的人,毕竟他身边一直跟着的都是男子,没想过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显然对他来说非同一般,从他的动作、眼神和话语都流露出她没见过的深重柔情。
她将两人比较了下,女人天性,到了一起总要比个高低。
初雪虽名中带雪,却好穿绿裙,此时穿的也是一身浅绿色的襦裙,一头青丝全部挽起,只斜插了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因为久病,面色苍白,身形瘦弱,巴掌大的一张脸上,一双大眼的眼角微微下垂,配着薄薄两片樱唇,十分娇弱可人。
她也很美!白露下了判断,见到他们的亲密姿态,心里略有些别扭。
“初雪,这是白姑娘。白姑娘,这是初雪,你也可以叫她林姑娘。”墨生为两人做了介绍,眼珠子却一直黏在初雪身上。
“林姑娘,林初雪,你的名字真好听,墨生你应该也给我取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白露声音脆脆的。
初雪脸色一白,已经平复的咳嗽又剧烈袭来,墨生一边给她顺气,一边狠狠瞪了一眼白露。
白露有些懵,瞪我干嘛!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你若觉得不合适,要不我另外请人给你取一个?”宁墨生剑眉扬起,似是不悦。
初雪想起临行那晚的话,知他是在跟自己解释,脸色不由微红。不过她的心思很快就转移了:“救了你?墨生哥哥你又受伤了?这次伤在哪里?严不严重,让我看看!”
“我没事,白姑娘给我治好了!她的药术很好,我们先来看看你的病。”墨生抓住初雪在他身上摸索的手。这次倒认真看着白露了,眼神里不免存着考校之意。
墨生引着她到了正厅,三人坐定后白露认真瞧了初雪的脸色,搭了脉,又将头附在初雪胸口听了听,才说:“你这个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心疾,本来是被压制住,只是你六七年前因为什么事,诱发了,又一直思虑过重,才导致病情加重至此。不过你现在这样,应该没人能治好你了。”
墨生听得上半句,心里略安,这样看她比之前那些人都要厉害,竟能看出是由于那次落水诱发的病,但后面那句却让他脑中一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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