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发现慕容枫已然醒来,眼眸微睁,虞云荻赶紧狠狠地握了下他的手,也不知道慕容枫是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还是人太虚弱,刚刚醒来的他又闭起了眼眸,仿若再次陷入昏迷中。
虞云荻只能暗中打赌,但愿慕容枫此时,是有些意识的。
听得慕容铮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直接问我好了,你知道的,我对你从未有过什么隐瞒。”
虞云荻道:“按道理,你与慕容枫,你们二人是亲兄弟,你不但现在要护着他,并且到老到死,都应护着他才对,可是刚才听你话里的意思,现在护着他,分明是他现在还有用,等到他没用的时候,你便会杀了他?这可真不像是普通的亲兄弟之间,该有的相处模式啊?”
慕容铮看了眼慕容枫,半晌才道:“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与他之间,只能有一个回去。”
“回去?回哪去?”虞云荻更加疑惑了。
慕容铮却有些意兴阑珊般,“解意,我们莫要这般不开心的话题了,这世上有很多事,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和枫儿虽是兄弟,但是到了特定的时间,我们必会生死相斗,至死方休。”
虞云荻哦了声,发现慕容枫的手渐渐地握成了拳,显然内心情绪起伏很大,尽力地忍耐着。
“我们出去吧,让伤者好好休息。”虞云荻道,“再行逗留,要被长姬姑娘下逐客令了。”
慕容铮很是同意,二人一起出了房门。
长姬果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对于虞云荻的兴趣并不大,更希望等到慕容铮的消息,于是直接道:“独孤姑娘探过了病人就走吧,我这里不留闲人。”
虞云荻本来就是要告辞的,只是忙施了一礼,退出了石头屋。
而在内屋,慕容枫也睁开了眼睛,努力了半晌才能够坐起身来……
刚才慕容铮与虞云荻的话果然被他听到了,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有侍女刚好端了汤药进来,见状连忙禀告了长姬,长姬与尚未离去慕容铮又走了进来,只见慕容枫半卧在榻上,上半身却几乎要垂到榻下来。
慕容铮连忙奔过来,将他揽入怀里,“二弟,你怎么样?”声音里充满紧张与关切。
慕容枫神思有些昏沉,向慕容铮看了眼,却是不出话来,又连续地吐起血,虽然长姬及时在他颈后刺入药竹针,他却依旧又再次陷入昏沉。
长姬疑惑地道:“奇怪,我替他把过脉,毒性不至于如此快的行至心脉。”
“心脉?那他还有救吗?”慕容铮道。
“这要看你了,你若早点将山月祭司的眼睛取来,他自然是有救。”
……一阵忙禄之后,慕容枫的伤情有所控制,长姬带着众人离开房间,慕容铮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目光阴沉地盯着昏迷中的慕容枫,缓声道:“二弟,长姬姑娘你体内的毒已经有所控制,不该攻至心脉,但你的情况却偏偏是这样,我虽不懂医,但晓得人在情绪激动时,会使得气血上涌,你刚才是否听到我与解意的谈话了?”
他着这些话的时候,手掌已经暗暗蓄力,只待慕容枫若是有所反应,便立刻将他毕于掌下。
然而这次慕容枫是真的昏迷,对慕容铮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慕容铮又观察半晌,才确定慕容枫是伤重昏迷,终于道:“二弟,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取长姬想要的山月的眼睛,介时你便有救了。”
他完便走了出去。
慕容枫却又再次清醒,其实他刚才并未完全昏沉,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身体异常难受,他的直觉告诉他,屋里有非常危险的人物,正在用阴沉的目光观察着他,他既然难以抵抗,便只能听天由命了,直到感觉这种危险解除后,才又挣扎着想要起身。
此时房间里又是他一个人了,他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药馕和银针,接连将几根银针刺入自己心脉大穴。
须臾,竟能下榻走出屋,长姬与慕容铮并不在,几个侍女在待命,见他出来,皆吃了一惊,“公重伤,须好好休息,怎可出来了?”
“我想去探一下姜姑娘。”
“公,姜姑娘已经被挪到别的房去了。”侍女答道。
“里面太闷了,我想去外面走走,你们放心,我没事的。”慕容枫道。
慕容枫是病患,不是犯人,侍女们对视一眼,只能将他放行。
出了石头屋,正是快要晌午,阳光刺眼,他忍不住抬手遮挡阳光,脑中一阵晕眩,整个人竟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他也不着急,便慢慢地在石头屋之间缓步走着。
偶遇一个人,便问,“郡主在哪里?”
那人摇摇头,并不答话,迅速地溜掉了。
他继续往前走,因为只是勉强用银针控制毒气攻心,是以整个人跌跌撞撞,一会儿便有些支撑不住,靠着石头墙壁缓缓地倒下,正在这时,忽然有人上前,将他扶住,却是李墨。
“你还好吗?”李墨问他。
慕容枫摇摇头,很是难受地抚额,感觉到口唇干涩,声音沙哑地道:“我快死了,可是这一刻,我不知道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我想见的是一个,被我伤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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