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皇帝眸子里有威严的目光,唇角却带着笑意,温和地道:“大师,你虽在朕的左右,但却并未入官籍,一直以来,不过是以朕的朋友自居,而朕也是真的拿你当朋友而已。
这世上,没有哪条律法,规定朋友就不能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况且你初时便不知真相,不能怪你。”
“皇上如此宽宏大量,在下更加惭愧。”
元朔皇帝却又道:“说不定是因为朕,还有需要你的地方呢?”
鬼逆一听,忙道:“皇上若有差遣,在下会尽力而为。”
元朔皇帝这才道:“朕当初,的确重病,那一刻,朕也以为自己要死了。朕在失去意识前,榻前有一女子,这女子便是德阳郡主独孤解意。她大约是因为,她父亲独孤傲之事,而对朕恨之入骨,那种眼神——”
元朔皇帝回忆了下,道:“只能用冰冷无情来形容了。朕那时才知,怕这女子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为给她的父亲报仇,怕她要赔上整个大越才甘心。
朕知这女子不能留在这个世上,否则终究酿成大祸,可是当初已无力惩罚她。更没想到的是,安善城内,她能够安然脱身,朕不允许这女子活在世上,可是据说,她是颇有些神通,普通士兵,怕是拿她无法,是以缉拿此女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元朔皇帝又加了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鬼逆郑重应了声诺。
元朔皇帝的目光落在李墨的身上,见他依旧淡然而立。
鬼逆也看向李墨,道:“三殿下,在下知道您与德阳郡主之间,感情非同寻常,但这次在下是要办皇上交待下来的差,因此斗胆先于三殿下这里讨个方便,希望若好巧不巧的你我二人真于此事上相遇,还请三殿下看在在下是在执行圣命的份上,莫要过于为难在下。”
“大师说笑了,即是我父皇的圣旨,我只有支持,绝不阻拦。”
“好!三殿下果然英明。”
元朔皇帝又道:“那么,大师就先退下吧,朕与墨儿父子之间,尚有些话要说。”
鬼逆大师应声退下。
元朔皇帝看着不动声色的李墨道:“墨儿,你过来。”并且伸出手,似乎想要拉李墨的手。
李墨往前走了两步,但是离元朔皇帝的手还远得很,便已经驻足不前。
元朔皇帝略微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道:“这些年,你我父子不像父子,更加君臣,没有了一般父子之间的亲密,但是你要明白,父子始终是父子,你我之间流着同样的皇族之血。”
“儿臣明白。”李墨道。
“朕让鬼逆去找独孤解意,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你若知道,朕醒来,一定不会放过的人便是独孤解意,当初,你还会不会救朕?”
“您是儿臣的父皇,无论如何,儿臣即知父皇还活着,就一定会救。”
“听说当初,独孤解意被埋绝墓,亦是你救出?”
“正是。”
“呵呵,这可真是——”元朔皇帝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又道:“这也真是巧合,朕与她,都是在被埋入墓中,由你救出,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缘份啊。这样吧,朕会再向鬼逆大师下旨,让他将独孤解意活着带回来。”
“谢父皇!”
元朔皇帝不知为何轻叹了声,道:“你也退下吧。”
李墨应声退出,至书房外,他忽然发现天空在落雪,安安静静的落雪场景,忽然让他忆起,自己与虞云荻之间还有一个约定,说是落第一场雪的时候,要去飘雪阁喝酒。
……
飘雪阁。如同在云端,又如同在世界的尽头。
从房间内看出去,只觉得白雪飘飘,静谧异常。
一只暖炉中,明火焰焰,上面熬着一壶枣子茶。
李墨正端起酒壶要喝酒,便有人在门外禀道:“公子,有两位客人说是您的朋友,要求一见。”
李墨的心怦然一跳,他只与虞云荻有过飘雪阁之约,来的莫非正是她?可是为何,是两位?
犹豫了下,他还是道:“请他们进来。”
一会儿,门被打开,一男一女进入房间,男的面缚铁面,看起来冷幽幽的,女的一袭白衣,面上亦是缚着面纱,不过二人双目相对时,李墨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不由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今日之约。”
“自是记得,只是多带了一位朋友来。”女子说着话,取下了自己的面纱,却正是虞云荻。
“你与他何时成了这样好的朋友?竟可以一起喝酒了?”李墨语气淡然,向铁面瞟了眼。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无双城主,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请他喝杯酒还请不到,怎地,你却小气起来?”虞云荻笑道。
“我只是觉得,不敢真容示人者,必是居心叵测,德阳郡主你为人单纯,莫要上当受骗。”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关心我?”虞云荻道。
李墨便不说话了,若是自己的关心令对方并不舒服,那么这个关心就不是真正的关心了。
见李墨终于妥协了,虞云荻示意无双城主,“请坐,这里的酒是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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