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来人呀,将他拿下,关在天牢里,交给大理寺,将他的罪行好好的理一理,然后报给朕。”
元朔皇帝态度坚决,慕容枫又没有武器在身,况且隐隐发现郭云不知何时到达殿外,只时正在候命,在这样的情况下,慕容枫若是反抗,只怕落不到好。他倒也潇洒,干脆道:“不必劳烦大家,去天牢而已,我自己走。”
又向皇帝道:“皇上,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黄桷树下之约?”
只见皇帝面色大变,忽然道:“你到底是谁?”
然而慕容枫只是微微一笑,“皇上,我在天牢里等您。”
皇帝似乎也觉得自己失态了,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道:“把他带到天牢关起来!”
却终于又补了句,“莫要伤了他!”
就这样,慕容枫也被带走了。
今日的事情,说起来可比虞云荻想象的情形好多了,至少没有血雨腥风,她反而有些遗撼,如果不是郭云多事,卸了慕容枫的武器,说不定今日他能够打一场,介时与这个元朔皇帝再无和解可能,那么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要比现在精彩多了。
可惜了——
接连处理了两件事,元朔皇帝似乎已经很累了,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梦仙,朕不知如何才能造梦,但是既然你有这个本事,朕总归要试一试。”
虞云荻连忙道:“诺,民女随时候命。”
施柔便又安排了身边的奴婢去准备。
一会功夫,便在侧宫准备好了一应事务,施柔道:“皇上,准备好了。”
元朔皇帝便在施柔的掺扶下往侧宫走去,施柔又回头向虞云荻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吧。”
虞云荻于是也起身跟上,一会功夫,便到了侧宫,却是个精致的暖阁。
虞云荻道:“可以让皇上躺于榻上。”
元朔皇帝便躺在了榻上,听得他道:“施妃,你且留下,朕知道你有些本事的,若是发现什么不对,便立刻杀了这女子,不必留手。”
施柔笑得有些阴险,道:“诺。”
这是得了皇上的尚方宝剑了呀,而这把剑就悬在虞云荻的头上,随时会掉下来砍了她的头。
虞云荻发现了施柔眸子里的阴毒,不由忐忑,暗忖,不会过了皇帝这关,却要死在这个施柔的手里吧?那就太冤了!
虞云荻燃上清香,坐在皇上的榻旁,柔声道:“皇上,其实为皇上造梦确实是有难度的,主要是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梦对皇上您来说,才算得上是美妙的梦,毕竟按照皇上的身份,这世上又有什么东西,是皇上得不到的呢?”
元朔皇帝听她这样说,倒有些好笑,“朕也是人,是人,便有得不到的东西。”
“那对皇上来说,什么样的东西才是难得呢?”
这时候,施柔也坐到了一侧,静静地看着二人聊天。
元朔皇帝闭着眼睛,嗯了声,似乎是在思考,半晌又道:“我觉得,最好是有一个很宽场的农家小院,院子里也不须摆放特别多的东西,夏日的午后,一家人坐在院子的树下吃饭,吃的饭呢,是从山上打来的野兔,喝的呢,是用粗粮熬出来的粥,有时候会有树叶落在碗里,大家都说说笑笑。
院子周围没有什么遮挡着视线,坐在院子里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和草地,还有在河边喝水的牛羊,可以看到天上飞过一群飞鸟,也可以看到门前刚才走过一个挑夫……”
“世界是和平的,不必担心忽然打仗,不用担心战败,也不用担心牺牲流血,只需要过那种平和而安稳的日子。”
元朔皇帝所描述的日子,正是很多百姓也向往的日子。
单调和平凡,安稳而安全,不必担心未来,不必回顾过去,只需要吃眼前的食物,赏眼前的风景,最大的烦恼是明日能否猎到想吃的灰兔。
虞云荻在安善城的时候,已经大体明白元朔皇帝与琉璃郡主之间的恩恩怨怨,除了恩怨,他们之间或许也是有爱的,没有爱的话,又何至于弄到最后那样绝裂的地步呢?
她似乎已经找到了梦的方向,拿出凤眼,置于元朔皇帝的眉心,“皇上,开始了。”
之后,她便闭目静坐,似乎什么都没有做。
而此时,元朔皇帝已经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走在一片坡地阔野之上,可以看到山坡之上有一座农家小院。
小院周围有一圈矮篱笆,不会挡视人的视线,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有几件衣裳正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洗过的味道,一个女子正在院子里忙禄着,她的头上包着一块蓝巾,身材很纤细,动作间却极是利落,并没有普通女子的柔弱,特别是她在切菜的时候,手中拿的并不是菜刀,而是一把军刀。
她甚至在切菜的时候,将军刀在手中翻了几个个儿,那姿势极是美妙,又泛着酷帅。
元朔皇帝紧走几步,不由地呼出声,“琉璃!”
……现实中的虞云荻蓦然睁开了眼睛,她猜到元朔皇帝认为最好的日子,大概是与琉璃郡主在一起的日子,只是此刻证实了,她却不知该如何发展下去。
毕竟,现实中,琉璃郡主或许是元朔皇帝最不愿提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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