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察觉到他的呼吸越渐沉稳平缓,梁锦漓缓缓掀开眼皮,手指在他心脏的位置画出一个十字的形状,喃喃道“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否则…”她顿了一下,勾唇无奈的笑了笑“否则我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
这话背后,多有说不出的悲哀,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平静了些,重新闭眼睡觉,可是整夜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于是又坐起来盯着他猛看。
他心里有那个女人,她能怎么办?这段时间来她看似不在意,不过是伪装得好,有时候盯着他看久了,甚至有冲动想将他的心挖出来一口一口吃掉,哈…
顼翊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紧蹙,唇线亦不自知的抿紧,梁锦漓如以往般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一点儿也不觉得心疼,他为了那个女人才搞得如此难受,凭什么让她在一旁心疼了。
心里是这么想来着,可与心一般发凉的指尖却不受控制的悄然爬上他的眉间,为他抚平褶皱,渐渐地他才缓和一些,重新安然睡眠。梁锦漓再次在他身旁躺下,越加无法入眠……
新王朝总是多有琐碎的国事需要处理,顼翊一上完早朝,紧接着便接见了当今有名的六大商人。若是以往,位于社会阶层最低端的商人是没有资格见上天子一面的,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即使遭受到政治的打压与不待见,商业亦能繁华发展,顼翊干脆一改“重农抑商”的政策主张“农商互利”,让商业带动农业发展,不再满足于小农的自给自足,当然在此都是在保护农民的利益前提之下。
六大商人中以天下第一首富黎晟延为首,御封‘皇商’,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是国家重要的一份子,将来所做的一切都要为国家谋利,虽有委屈,但也不是全然不受好处,至少商人们在社会上有了地位,因此他们也没有太多怨言,只是隐约感觉哪里不对。
“皇上倒是把我们利用得彻底。”他们都离开后,唯独黎晟延留了下来,一语便点破顼翊的心机套路。相比在打压下进行商业交易,名曰为商业之路放宽,不过是把他们丢到另一个局限圈去,为国家谋利说明他们所作所为已然没了自古以来暗得的自由。
“你在朕心里与他们不一样,朕怎会委屈了你呢。”顼翊起身走下阶台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看不见之处嘴角阴险的勾起。
他不相信先富带动后富,后状只会穷人欲穷,富人欲富,且今在前朝的肆无忌惮下国库吃紧,他若不想在此情况下实施徭役重赋的政策,便需要这些商人为国家赚钱,简单来说,这是另一种形式的“重农抑商”,不过在表面上抚平了商人们的不满。
话说得好听却不尽受用,至少在黎晟延这里没有安抚作用,且说两人是多年的朋友,他怎么想的他怎会不知?虽心有不满,黎晟延却只能无奈的口头称是。
待黎晟延离开后,顼翊负手立于原地,蓦地冷下俊脸,不定他以后丢了这江山还有他的“功劳”呢!他拍了拍掌,很快两个标配影卫便已落在他身前。该断掉的要断掉才是,他就不信这个邪……
前朝皇帝在这后宫中留下不少女人,各个都是活色生香倾国倾城的,但顼翊登基未满两日,便都被清得个干干净净,只要宫里让他觉得不顺眼的都洗干净了,宫女太监也打发不少回家,对外称一切是为了节俭。这是梁锦漓所见过的,最寂寞的皇宫。
蓦然有些想念与皇帝的女人们勾心斗角的日子,至少还有些许乐趣。如今她手里拿着凤印却无处可使,每日在御花园里瞎晃悠不见一只蚊子苍蝇,顶多是忙着不见踪影的顼翊突然从某处冒出来,霸道的将她随便拉进暗处腻歪腻歪,然后又匆匆离开忙活国事去。
今日亦是闷得心里发慌,梁锦漓干脆懒得梳妆了,三千青丝柔柔铺满身后的榻席,一身素锦白衫百无聊赖的侧卧在榻上,拿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看起来。
书上的字越发模糊,薄如蝉翼的锦袖顺着白瓷玉般的藕臂缓缓滑落,她手一松便睡了过去。模糊间什么东西跳上榻来,挨在她的怀里躺下。梁锦漓红唇浅浅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习惯性的伸手抚摸着它,接着手心传来湿湿沙沙的感觉。
“喵…”
睡转间,察觉有人坐在一旁,她只手撑着榻子半坐起身,正想揉揉眼睛,却被一只小小的手抓住制止了动作。
“不卫生。”
梁锦漓脑袋这才清楚了一些,看向来人时眸中带着不解“你坐在这作何?”
郇烁一张小脸不慌不忙,只是目不转睛的凝视她良久,随后才一字一顿淡淡道“原来你在旁边睡醒的样子是这样的,真…丑…”
被一个六岁的小鬼头嫌弃,她还能说什么?梁锦漓倒也不恼,眸中闪过笑意,戏谑道“嫌丑为何还一直盯着本宫瞧?”
郇烁表情不变,仍直勾勾盯着她不施粉黛的脸“仔细瞧清楚了,以后便不会娶到这样的女人。”
梁锦漓心间一凛,蓦地捏住他的小脸迫使他的小脸微微抬起,圆溜溜的大眼与她的视线对上,在旁的宫人都以为她要发火了,可她只是定定的与之对视。
“圣驾到!”一声尖锐的唱报,宫人们早已跪了一地,待顼翊负手踩着龙踏悠悠走进来时,梁锦漓才不紧不慢的将郇烁的脸放开,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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