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姥爷写给他的遗书。
可惜直到上周,才落到他手里——
还是连同他当年塞给她的银行卡一道,由向南星狠狠甩到他脸上的。
只不过那晚她喝得太醉,她对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统统断片,只留了个烂摊子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顺便说说上一章商陆的做法,有人认同,也有人不认同,有分歧很正常,读者是上帝视角,看到人物面临抉择时,大多数想的是:我要是他,我肯定不会这么做。但作者不一样,比起把自己的想法带入人物,作者的出发点更应该是,这个人物的个性(一意孤行)、成长背景(母亲因庸医而死)、过往前史(他对中医的偏见),会令这个人物做出怎样的选择。而到目前为止,商陆做的一切决定,不管对错,都是建立在他人设基础上的,这并不牵强,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人物。
举个例子,他之前从没看过姥爷的信,没有上帝视角的他,在面临姥爷绝症却只看中医,看的还是星仔的爸爸,星仔不打一声招呼就反悔没带姥爷去纽约……他自然会因姥爷的死,埋怨自己以及其他人。
不知大家认不认同。
第44章
商陆把姥爷的信小心翼翼放回桌上,出了书房。
其实他拿到这封信,和他生病都在同一天。
都是因为同一个女人。
上周,他从蒋方卓家离开之后,确实是打算直接回家的。
蒋方卓的公寓在东三环,他借住的赵伯言的公寓在北三环,压根不会路过工体。
商陆刚回国那阵,赵伯言就把车借给他开了。
赵伯言如今住的地方离工作的医院才一公里,骑个共享单车上下班,只需要五分钟,开车反而能堵半小时。
虽说赵伯言总抱怨,自从自己不开车,桃花运都变差了。用赵伯言的原话说:如今的女人怎么都这么拜金?男的开辆好车,她都能高看你一眼。
可赵伯言的心思大家都懂,他把车给商陆开,失了桃花运,不就是为了那个最拜金的女人——迟佳么?
就赵伯言自己还装糊涂。
而男人一旦装起糊涂来,是连自己都能骗过的——
那晚,当商陆开着车,最终堵在工体西路的那一刻,若他扪心自问一下,回家的路那么多条,非得挑一条这么舍近求远的路?他怕是回答不了自己。
工体西路头尾都在查酒驾,堵得动不了,他拐进工体大门的那一刻,还想着自己这样做是避开拥堵抄近路,可当他一记刹车在酒吧门口停下时,脚就再也不听使唤,再也踩不下那油门。
Vics酒吧门口,负责引导泊车的服务生见状上前,以为是客,示意哪儿还有空车位,他才终于重踩油门,把车停了过去。
停车区里,蒋方卓的车也在,商陆一眼认出——
学长竟比他先到。
其实那会儿向南星和蒋方卓通电话时,他依稀听见,电话那头,她说她在Vics……或者……Mix?
这两家酒吧对面而立,下了车,商陆犹豫了一下,先去了Vics那边。
刚才指引他停车区的服务生,往他手上套了个入场凭证似的荧光手环,但他并没有进酒吧,只是在门口等着。
那女人酒品差,迟佳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比一个虎,蒋方卓一己之力,不一定弄得了俩——
他就当是路过,帮一帮学长。
*
等待的时间里,商陆突然想到前阵子,赵伯言旁敲侧击地问他,如今的他对向南星到底是几个意思?
商陆当时没回答,只反问:“你这么问又是几个意思?”
赵伯言藏不住事,直接说了:“迟佳告诉我,向南星升主治之后,蒋学长送了束花给向南星。我问学长,学长说是替你送的?兄弟,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赵伯言的不解,毫不掩饰地写在眉梢眼角:“你倒是说啊,你要对人家还有意思,就赶紧说,哥们还能给你整一出抢婚计划——向南星可还没领证。”
共同朋友太多,是好事也是坏事。他从来不用担心错过她生活里的一点一滴。
至于那束花……
商陆记得,他那会儿还在纽约,蒋方卓因叶氏的工厂和实验室部分迁到国内的缘故,开始频繁地北京、纽约两头跑。
前阵子,叶氏在国内研发的抗癌新药,为了过美国这边的FDA审批流程,蒋方卓特地回了趟纽约,当时的商陆也正为s-lab的人员集体出走而焦头烂额。
二人抽空见了一面。
那时蒋方卓确实问过他:“向南星升主治了,要不要我替你送束花祝贺一下?”
商陆也记得,他当时说的是:不用。
他那次之所以被富通医疗针对得焦头烂额时,还特地抽出时间约蒋方卓叙叙旧,其实只是想问问:“听说她要结婚了?”
蒋方卓一愣:“她?”
“……”
蒋方卓反应过来,眉心却蹙得更深:“谁告诉你的?”
蒋方卓这话说的……
看来学长也知道她要结婚了。
“赵伯言。”
商陆说。
那一刻,蒋方卓沉默了很久。
商陆那次见蒋方卓,其实只想听到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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