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轻友的家伙,向南星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商陆这种人,他要是真想走谁也拦不住,可他愣是被她一句话撂下了,回头就是狐疑一眯眼:“你背我课表干嘛?”
周一早晨他离开她家前,收拾东西时不小心露了课表出来,她那时也就瞄了几眼,就能把他一周几十节课全背下来?
相比怀疑她记性有没有这么好,商陆其实更好奇,她为什么要背他课表。
还不是因为想看看他俩有没有机会同课?向南星可不想表现得这么上杆子,清了清嗓,三两步上前,直接把商陆逼到了墙角。
他显然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往后避开的那一步都有些慌乱了,直到脖子一后仰,后脑勺磕在墙上,他本能一低头,正迎上她仰着脖子,近在咫尺的审视:“你这种人竟然会去参加同乡会?”
几年之后有个叫“壁咚”的词开始流行,商陆第一次见到这个词,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壁咚以及被壁咚都是跟同一个女人,浅短的叹气,也不只是怀念还是可惜。
但那时那刻,就只有不适与排斥,眉头紧得可以夹苍蝇:“什么叫我这种人?”
“我还不了解你?从小就嫌麻烦不竞选班长,嫌麻烦不爱社交,嫌麻烦……咳!”
向南星突然卡壳没继续下去。
两颊却不知怎的微微一红。
直看得商陆一脸莫名其妙。
向南星却已庆幸得舒了口气。
她早前曾无意间听过陈默和其他一些男同学评价商陆这个人。嫌麻烦的至高境界,用那帮男生的话说就是……
撸都不愿自己动手撸。
不得不说男生嘴都挺毒,但也确实没有比这更能形象得描述商陆的不合群属性。
向南星改口道:“你这么不合群的人,会有闲心参加同乡会?”
大概因为想尽快脱离这个被她堵死的墙角,商陆竟毫无抵抗地招了:“赵伯言硬要拉我去,我有什么办法?他自己是北京人,没有同乡会可参加,只能蹭我的。”
这倒是很符合赵伯言的风格。
商陆住在她家的那个周末,赵伯言总想方设法约商陆出去玩,网吧,卡丁车,变着花样来邀。
卡丁车对于向南星来说绝对是新鲜玩意,她都不知道北京竟然有得玩,赵伯言却明显轻车熟路。不过赵伯言的乐趣显然不在此,看他约了多少女生,就能猜到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大概赵伯言也知道他自己那没长开的中学生模样没多少吸引力,这才可劲鼓捣商陆一起去。
商陆这人虽脾性不佳,但胜在外型还拿得出手,个子挺拔如抽长的白杨,但凡他乐意多笑,女生们没有不如沐春风的;退一步,他就算还那么不苟言笑,静静远观也是挺赏心悦目的。赵伯言想要镇场子,还真得靠商陆。
可惜商陆买的系统解剖学的书周末刚到,于他,书可比女孩子的吸引力更大,他拒绝起赵伯言来也没什么迂回。
赵伯言却压根不信商陆会为了看书抛下各型各款的小姐姐,直接杀上门来。
那天下午向南星爸妈都不在家,商陆去应的门,门一开他就差点被赵伯言伸手拽走。
赵伯言的道理也不少:“漫漫人生路,都浪费在学问上那该多无趣,哥带你去见识外头的花花世界……”
却在那时,向南星后一步跟来应门了,在商陆身后歪头露出个脑袋就是一句:“谁啊?”
话音刚落,她就和赵伯言成功面面相觑了。
向南星还没反应过来,赵伯言已经识趣地撒开了商陆的手。
左顾右盼,不敢直视,最后只丢下一句:“不……不打搅你们。”
跑了。
大概赵伯言刚跑到楼下,就忙不迭给商陆发来了一条短信:“商陆……哦不,哥!够可以啊!大一就同居。”
商陆刚准备回个澄清,短信就又响了:“什么时候教弟弟两招?”
商陆在赵伯言心目中的形象,就此伟岸起来。
可赵伯言在向南星心目中的形象,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赵伯言这回竟把魔爪伸向了商陆的同乡会,向南星不得不感叹:“你那室友究竟是怎么考上X大的?他上大学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对象吧。”
评价十分到位,商陆不予置评。
*
向南星后来才知道,赵伯言不仅把魔爪伸向了商陆的同乡会,还把魔爪伸向了她这边——
紧接而来的国庆假期,赵伯言计划着攒一伙人周边游,不知打了什么主意,旁敲侧击起他的商大哥来。
基础化学课都不好好上了,一直忙着嚼商陆耳根:“把向南星也叫上?”
“叫她干嘛?”
教授还在台上讲课,商陆被打乱了做笔记的节奏,笔下稍稍一顿,原本工整如临帖模板的笔记本落下一大段空白,导致他抬头就是一皱眉。
商陆不笑的时候看着挺凶,加上微微蹙起的眉,赵伯言赶紧表忠心:“嫂子我肯定不敢打主意的,你让嫂子叫上她的室友?”
向南星什么时候成他嫂子了?
商陆还没回过这个劲儿来,赵伯言的美梦已经做上了:“能叫一个是一个,能叫两个是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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