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姥爷的信。
“你刚才满屋子乱翻,是在找这个吧?”
“……”
向南星没抬头看他,只在心理暗忖,他能不能别这么聪明……
安静了好几秒,向南星的声音带着些迟滞:“信你看过了?”
“嗯。”
很简短,简短到教人辨不出情绪。
“姥爷信里对你说了什么?”
“你可以自己看。”
向南星却摇摇头,把信还给他。
绕过他,直接回卧室睡觉。
商陆也没再说什么。向南星睡下没多久,他也上了床,向南星仰躺着看天花板,只余光瞥见他朝她挪了挪,似要抱着她睡。
“这封信,我明明收在宿舍里,你是怎么拿到的?”
她终究还是问了。
商陆原本要搂住她腰的动作稍稍一顿,继而又起,将她搂得更紧,唇点在她额角:“你答应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就告诉你。”
“……”向南星当即一个侧身躲开,“想得美。”
她这么突然一侧身,被子都滑了下去,商陆帮她盖好被子,又说:“我想去一趟墓园,把信烧给姥爷。”
告诉姥爷,他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在这个话题上,她从来不跟他犟,声音低了低,问他:“什么时候去?”
“我过两天得回一趟纽约,等我回来,你跟我一起去墓园?”
向南星想了想,点了点头。
刚点下去的头又定住。只因他接踵而来的下一句:“以外孙媳妇的身份?”
“滚。”
向南星扯过被子蒙住头。
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想得美……
*
向南星之前其实很怕他要离开北京。
最近却突然变了,巴不得他赶紧走。
不是只有男人会精尽而亡的……
她补过生日那天,蒋方卓迟到,似乎就是因为s-lab那边出了问题,看来商陆急着回纽约,也是因为这事。
向南星没多过问,只在试图在外网上查一查。可惜没有任何关于s-lab的新消息传出来。
反倒阜立出了医闹的新闻,近来频频见诸报端。
商陆回纽约的隔周,向南星照常上班,就被一群披着孝服的人堵在了大门外。
第一次见到这阵仗,向南星还挺憷,医院门前,两米长的白色横幅摊在地上,上书“医生无德,杀人偿命”几个黑字。七八个身着孝服的人坐在横幅前,怀里抱着一位中年女子的黑白照,花圈则摆放在两旁。
医院门前俨然成了灵堂,过往路人无不驻足围观,本想来阜立就医的患者也都吓得退避三舍。
这些人把医院大门堵死,压根不让人进出,向南星只能绕道西侧门进医院,一进急诊就发现,医院大门口这么一闹,急诊的患者出奇得少,中医急诊这边还不是很明显,平常门庭若市的西医急诊那边尤其显得空落。
关于医院大门外堵门的那波人,消息一大早就已经传开了:“听说是心外的主任汪洋,病人死在手术台上了,病人家属就带着一帮人跑阜立闹事来了。”
又是这汪主任……
当年商陆姥爷,就是因为这汪主任的过度医疗而险些丧命,向南星虽对这汪主任的印象极差,但也就事论事:“患者觉得是医生把人治死了,可以去申请医疗事故鉴定,在医院门口设灵堂,这也太……”
同事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
主任火急火燎地来了。
护士长招呼了一声:“都去会议室。”
谁也不敢当着领导的面八卦,一个个收拾好表情,三三两两跟过去。
各部门都召开了临时会议,说明了一下医闹的情况,虽然病人都被大门口的摆出阵仗的灵堂吓跑了,但身为医护人员不能乱。
但是小道消息永远比会上领导的讲话传播得更快,听说家属代表已经在和院长谈条件了,开了个天价——当然也没人敢去证实。
但似乎,家属代表和院方一直没能谈妥,医院外的灵堂一摆就是一个星期,迟迟没有要撤掉的迹象。这事警察出面都没用,倒是混进来不知哪个平台的新闻记者,跑进医院来暗访,被保安请了出去。
商陆不知从哪看到的新闻,还打电话让她请假别上班。
可向南星怎么会答应?
隔天就有护士找到她:“向大夫,有人找你。”
向南星心里一惊。
难不成他又故技重施,突然跑回国给她惊吓?
再一看时间,他上回来阜立给她送戒指,也差不多是中午这个时间点……
向南星坐在座位上没动,听护士补充道:“她说她叫邹然,是你朋友。”
“……”
*
向南星一头雾水地出了急诊。
等在门口的人,背对着向南星,白色风衣配裸色高跟,一身干净利落。
向南星作势咳了一声,对方回过头来,还真是邹然。
*
多少年没见了,向南星总觉得面前的邹然和记忆里的学姐相比,还是有些不同的,眉眼间多了丝轻熟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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