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逻辑学上简直是个悖论。
可她这么小心隐藏着急切,只为等他一个答案,商陆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
却在这时,二人耳边同时响起“砰”的一声关门声——
向妈回家了。
*
向妈故意闹出这么大动静,仿佛就是为了提醒屋里那俩年轻人,长辈已经回来了,记得收敛着点儿。
屋里这俩年轻人也十分配合,彼此都来不及交换一个眼神,已第一时间各自散去。
商陆转眼就出了向南星的卧室,向南星本想跟出去的,到了门边又陷入犹豫,终究任由商陆一个人赴死去了,自己躲卧室里苟且偷生。
商陆这一朝踏出卧室门,还就真的彻底杳无音信了。向南星特地开了一道门缝,耳朵贴着门缝都没听见外头有任何动静。
就算她妈真的把刀架商陆脖子上,逼商陆下军令状,也起码会有点动静不是?
就在向南星快要忍不住探出脑袋去一窥到底时,终于——
向妈打破了沉默。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果然知母莫若女,向妈开口第一句竟和她之前演练的一字不差。
向妈这么一问,向南星好歹是松了口气。
屋外的商陆倒还是一贯的安之若素:“今年2月19。”
向妈的态度却并没有因此缓和:“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她,甚至还拒绝她了吗?怎么突然又喜欢上了?”
在卧室门边躲着的向南星不禁咬手指。
满心祈祷商陆别跟刚才演练时一样,说他不知道,随便编个理由、先应付过去也行啊……
“我也不知道。”
商陆说。
向南星忍不住翻白眼。
想必客厅里的向妈脸色只会比她更差。果不其然,向妈的语气俨然已暗藏杀机:“那你喜欢她哪点,这总说的上来吧?”
他要敢说喜欢她貌美如花,那可真是渣男无疑,看她妈不砍死他……
向南星已经开始为他默哀。
然而同一个问题,向南星问出口,他答得那么促狭,向妈问出口,商陆却沉默了很久。
“大概我就喜欢她,明明让我特别生气,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向南星琢磨着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果然越琢磨越觉得他的潜台词是,她脸皮比较厚,惹他生气还有恃无恐……
让她妈砍死他得了,向南星绝不出去营救。
“就像第一次见面,她说我的名字是种治痔疮的药,我真的很生气,院子里的同龄人开始拿这事取笑我,她却跑去找人打架。”
咳……
这事向南星倒也记得,毕竟那一架曾让她在院子里一战成名。
向南星还记得被她抓破脸的那个小混混叫黄柏,最喜欢在同龄人里搞孤立那套。
那之后黄柏的家长就到处跟人说,以后见到向大夫家的闺女要绕道走,企图孤立向南星。殊不知她本来只是去找黄柏理论,希望他能向商陆道歉,是黄柏先推倒她,还踹她,她才爬起来抓花他的脸。
可惜黄柏直到搬走前,也没能成功孤立向南星。
向南星一旦心起了坏水,想出的招一个比一个损,黄柏不是嘲笑商陆是治痔疮的么?她就让全院子的小朋友都知道,黄柏是用来治脚气的。
院子里的小朋友们也就渐渐达成了共识——
碰上向南星或许会被抓破脸,碰上黄柏可是会得脚气的。
想当年自己还真是幼稚,向南星有点不想再回忆这些,怎料商陆又开了口。
“还有一次,我把养的兔子给她照顾,她却让您把兔子给炖了,我跟她绝交,她竟开始每天给我画一幅兔子,一画就是一整年。”
这事向南星可就不认了。
这事不能怪她。
有一年暑假,向爸打电话给在家做暑假作业的她,说商陆一会儿会送只兔子过来,商陆把兔子交给她时也没解释清楚,她琢磨着商陆一点儿也不像会养兔子的人,商陆姥爷那段时间又经常往向家送点新鲜食材,有时是自己钓的鱼,有时是土鸡土鸭,向南星自然以为那只兔子……
也是送给她家吃的。
之后商陆打电话来,让她记得每天给兔子喂点草,向南星才后知后觉地冲进厨房。
可那时兔子已经下了锅,飘着香,既然商陆特地嘱咐她喂草,她也只能……
往兔子身上撒一把葱花了。
*
此时此刻的向南星躲在卧室门后,无奈抚额,只求往事不要再提。
客厅也一度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
“你的意思是,我闺女一直缠着你,你才勉强……”
向妈的脑回路俨然和自家闺女保持一致,语气里满是不乐意。
“不是的阿姨,我不是这意思。”
商陆打断向妈,语气里带着点儿解释不清的急切。
这也是向南星第一次见商陆陷入百口莫辩的焦急——
往常的他明明是不屑于解释一切的个性。
“我的意思是,我一直不擅长也不喜欢和外界打交道,其他人或许尝试了一两次之后就会打退堂鼓,可她不,她愿意一直一直,一直试图走近我。”
52书库推荐浏览: 蓝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