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对她说过,面对叶如栀,她不必太过害怕,她有把柄在他手里,故而无论她今日有什么大不敬,叶如栀都是不敢与雍和帝讲明的。
而她向来胆子小,如何真的敢与叶如栀对上?
只是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莫名其妙的被她敌视,被她陷害,如今又牵扯上了司珍司一干人等的性命,这教她如何还能再忍下去?
“都下去!”周嬷嬷自然晓得接下来的话怕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明说了,当下便挥退了一众宫人,自己也退了出去。
而叶如栀见殿中便只剩下她与秋果,便道:“元司珍倒是说说,本宫究竟知道些什么?”
秋果与之对视着,竟是难得未曾露出一丝怯意,说出的话也教人十分意想不到。
只听她道:“娘娘如此针对于我,可是因为国师大人?”
正文 第112封情书:心思拆穿
听了秋果这话,叶如栀脸色大变,美目圆睁,慌乱的一挥袖,怒道:“大胆!你竟敢,你竟敢……说这等毫无根据的话!”
“那么请问皇后娘娘,若非是因为大人,您又为何要三番四次置奴婢于死地?”秋果仍不肯退缩。
“以奴婢这等寒微出身,如何值得皇后娘娘煞费苦心的算计?”
“奴婢身份低微,身上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娘娘你如此惦记,若非要说我有什么世间难寻的珍宝,那么我想,便应该就是大人了罢。”
“娘娘惦记的,可是大人?”
秋果这一番话说得很是直白,直接就将叶如栀的心思晾晒在这青天白日下。
叶如栀此刻已是浑身颤抖,一张明艳动人的面庞在这一刻变得有些苍白,她已是大失了方寸。
“元秋果,这些话,究竟是谁借你的胆子说出的?”良久,秋果方才听见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这便要问娘娘您了,若非是您步步紧逼,奴婢何至于如此?”秋果面上虽仍无表情,藏在袖间的双手却早已经紧握成全,手掌心里已满是粘腻的汗渍。
怕么?她的确是怕的。
毕竟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的顶撞宫里的贵人。
而且这贵人,还是这大魏的皇后,一国之母。
但她明白,若是再如以前那般逆来顺受,等待她的,必定还会是更加猛烈的狂风骤雨。
以前她或许不知皇后为何总是如此针对她,自那一顿无端的杖责始,到如今,这皇后娘娘已明里暗里算计了她许多次。
她之前也不过是个御花园的打扫宫女,她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皇后。
但如今,她将这些事都细细想了想,心中便已大抵有了些计较。
她身无长物,出身也低微,皇后何以一直紧抓着她不放?
思来想去,便只有一个可能。
皇后之所以处处为难于她,应是为了逢熙。
但秋果想着,这其中,定然还有些什么事情,否则,皇后何以数次深夜去竹苑寻他?
她没有告诉过逢熙的是,此前,当她还是他身边的贴身女婢时,也曾不小心撞见过皇后深夜前来竹苑。
只是当时逢熙不在,她躲在暗处,便见皇后又匆匆离去。
如此串联起来,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些大概。
于是那表面上的帝后情深,却原来都是假象而已么?
这紫禁城中真人假面,波涛暗涌,不知掩藏了多少真相。
“本宫以前,倒真是小瞧了你。”叶如栀再一次细细打量着秋果,忽而冷笑。
她一直以为她是一颗软柿子,在这宫廷之中,只能只那任人揉捏的主儿。
可谁曾想,这软柿子,如今竟也有了几分硬气?
于是她又讥笑道:“果然,嫁给了逢熙后便变了个样儿,你倒是半分不给他丢脸。”
“这一次,你又躲过一劫。”叶如栀这话说得十分不甘心,握着凤座扶手的那只手也不自禁的紧了又紧。
而秋果听了她这话后,当下便知道皇后这是松了口,不再打算追究此事。
于是她低首,道:“奴婢祝皇后娘娘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叶如栀听了这话却又是一阵冷笑:“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而后,她一挥袖,眉眼之间一片戾色:“跪安罢。”
“奴婢告退。”秋果应声,随后便站起身来退至殿门处,方才转身离去。
而叶如栀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终是挥落了书案上的所有物件,发泄似的尖叫了一声:“啊!”
而后她身子无力的滑下凤座,跪坐在书案前,双眼合上,两行晶莹趁势而落。
良久,于这一片寂静之中,方才听她轻轻低喃:“为什么,我总是得不到我想要的……”
秋果自是不晓得自己走后,那殿中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待她行至凤栖宫门外时,那皇后身边的周嬷嬷却忽然叫住了她。
“周嬷嬷有何事?”她转过身,看向那神色肃穆的周嬷嬷。
“元司珍,奴婢可得提点你几句。”那周嬷嬷走上前来,低声说道。
秋果不明所以,便道:“嬷嬷请讲。”
周嬷嬷这才说道:“有些话,是该一直烂在肚子里的,元司珍若要说出去,可千万要先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身份……”
52书库推荐浏览: 苏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