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秋果有些发懵。
“且与我说说,顾舒颜都与你说了些什么?”他问道。
秋果听罢,忙像倒豆子似的,便将昨夜的谈话都说与他听了,表情十分认真。
逢熙点了点头,心里也未曾有过什么别的情绪。
那顾舒颜到底是忠义侯府的世子,如今秋果已经成了旁人的妻子,想来他也定然不会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才是。
就算他不在意自己的脸面,也终归要顾着些秋果的脸面才是。
故而当昨夜他看了那奴婢放在他房门前的纸条时,也未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一则,是因为他笃定顾舒颜不会再做什么出格之事,二则是因为,他晓得,眼前的这个姑娘,眼里心头,除却他一人,便再没有旁的人了。
他一直都是相信她的,又怎会因着那一张纸条,而对她心生嫌隙?
只是那奴婢,却不能再留在她身边了,不论她此举是出于什么目的,以她这般心思深沉的模样,便不能再留在秋果身旁了。
至于他昨夜里的那点烦躁,不过是因为,他又一次无法再测算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罢了。
哪晓得,她今日这般可怜巴巴的抓着他的袖袍,便开始认错。
她是这样一副模样,他便不由起了些逗弄她的心思,但是此刻,见她这样一副怯怯的可怜样儿,他又软了心肠。
她是这样惹人喜欢,他竟舍不得她再掉一滴眼泪。
喜欢她时,这于他而言,阴沉沉,冷冰冰的魏宫,都有了令人惊艳的色彩。
正文 第128封情书:一枚玉佩
这日,秋果去了司珍司,而逢熙下了早朝后便回了竹苑,一人待在书房中看书。
彼时,四周寂寂,唯有他时不时的翻页声响起。
蓦地,逢熙抬首,一双眼盯着那紧闭的房门,神色冰凉。
“国师大人……”一抹女声自门外传来。
“不论你所为何事,立刻,离开竹苑。”逢熙冷声说道。
门外静了片刻,那女声便再次传来:“大人!您为何要将奴婢遣离司珍司?”
“滚。”逢熙眉目间尽是浮冰碎雪,语气也愈加不耐。
“大人!”门外的女声越发尖刻。
“你可知道夫人都背着您做了些什么?她嫁给了您,却还与那顾世子不清不楚!大人您可晓得?”
此话一出,逢熙的瞳孔不禁缩了缩,面上更加冰冷。
他蹙起眉,抿着薄唇,看向那紧闭的门,目光凌厉。
而门外之人却毫无察觉,仍自顾自道:“大人您若不信,奴婢这里还有夫人要奴婢送去给顾世子的信物!”
听到“信物”二字,逢熙怔了怔,一双眼瞳墨色深沉,半晌后,他终是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开了门。
跪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雪晴。
或是见逢熙终于打开了门,她大胆的看向他,见其仍是那般风姿绰约,目光中便不自觉的流露出些许痴迷之色。
逢熙蹙着眉,冷眼低睨她:“信物?”
雪晴这才回过神来,忙将自己手中的那枚玉佩递给他,道:“这些天夫人在司珍司中,哪里是在忙宫中贵人们的穿戴,那些事情还不是叶嬷嬷在打理,夫人她一直都在雕琢这枚玉佩,我无意间听到,她似乎提到过顾世子……”
秋果何曾提到过顾世子?这不过是雪晴为了让逢熙相信她,而胡乱说的罢了。
逢熙面上毫无波澜,看不出喜怒,他只是淡淡的盯着雪晴,道:“是么?”
雪晴无法窥探到逢熙半分情绪,她心中实在忐忑,但她一想到自己如今已被逐出司珍司,便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她说道。
而逢熙低眼细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枚玉佩,指腹摩挲着它的纹路,他的手指蓦地停在玉佩最边缘的那处,细细摩挲了片刻后,他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看向雪晴的双眼也越发寒凉:“若你所言有假,便要割去舌头,你可明白?”
逢熙这话说的依旧风淡云轻,字里行间的压迫之感却只增不减。
雪晴听罢,面色陡然煞白,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但她仍旧嘴硬道:“奴婢……未曾撒谎。”
逢熙冷眼看她:“看来,你是非要受那割舌之罚了。”
他已给过她机会,可她却还是不肯说真话。
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更何况她竟敢两次诬陷秋果,他当然不可能饶了她。
雪晴不晓得逢熙为何这般笃定她口中所言都是假话,当下便又抬首,情急之下伸手去扯住他的袖袍道:“大人!您为何就不不肯相信奴婢?夫人她对您并非真心,实在是不值得您这般对待啊!”
她说得苦口婆心,却见逢熙的目光竟不知何时已停驻在她身后。
雪晴下意识的转过头,便见穿着一身淡紫色芍药缠枝女官常服,披着浅色斗篷的秋果竟已立在她身后不远处。
雪晴瞪大双眼,脸上血色尽失,连呼吸都有一瞬凝滞。
而秋果亦未曾想到她回来竟会看见这样一幕,听到雪晴说这样一番话。
周遭一片静谧,冬日的风仍旧凛冽,她的目光停在雪晴手指尖那一抹雪白的衣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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