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原来的顾舒颜,燕灵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
“抱歉……”燕灵开口时,眼泪已在眼眶中流转。
她说:“舒颜,若非是我闯下这大祸,若非是我求着你来替我收拾这一切,你也不会受此磨难……”
顾舒颜听了,淡色的唇弯了弯:“燕灵帝姬何时竟这般见外了?”
燕灵则是苦笑:“这祸事,终究是如同滚雪球一般,越发地不可收拾了。”
时至今日,她的真身已被逢熙发现,一身灵力也已消散得差不多了,她根本无力扭转如今的局面,事态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顾舒颜则是定定地望着她,眼神之中多多少少流露出些许无奈:“燕绥帝君一早便说,他的女儿燕灵实在不是个省油的灯……瞧着如今这局面,你倒真是半点儿都不曾辜负你父君给你的评价。”
燕灵听他说了这话,便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君,心里顿时便更加戚戚然,最终,她闷闷道:“我想我父君了……”
“不若将此事告知帝君罢?”顾舒颜笑了笑,故意道。
果然,他这话说罢,便见燕灵摇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不可以不可以!若是被父君知道了,他肯定会打死我的!”
“帝君一向疼爱你,你这话言重了。”顾舒颜说道。
“舒颜,你身为仙君,掌管着仙界不少的事情,平日里又与我父君常待在一处,你难道还不晓得,我父君他是个什么性子么?”燕灵有些蔫蔫的。
“哦?什么性子?”顾舒颜挑眉。
燕灵晓得他是在故意调侃自己,便瞪了他一眼,道:“我父君平日里是疼爱我,这不假,但若是我闯了祸,犯了事,他可从来都不会含糊!说打就打,还敢下狠手!我母妃都拦不住他的!”
燕灵此前常听她父君说,身为仙界之主,便要以身作则,若是连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好,便是对众人的极不负责了。
但她早些年性子跳脱,总喜欢到处惹事,没少给父君添堵,故而即便是她父君疼爱她,但她也还是没少挨揍。
更何况,此次之事,又岂是之前那般简单?这其中,可牵扯着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她害了这位,便已是闯了极大的祸了。
若是被她父君知晓了,那么她怕便不只是挨揍那么简单了。
因为她很清楚,父君肩上扛着的,是仙界,是众生,其次才是她,是母妃。
顾舒颜或是见她已经极度颓丧,也不再逗她,便叹了一口气:“经过此事,看你还敢不敢任性行事。”
燕灵摇头:“我可再不敢了……”
这全然不是因为对于父君的敬畏,也不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惩罚的惧怕,而是因为,她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随性,或许有时,便会造成别人的灾难。
她是真的顿悟了,可这于她而言,终究有些迟。
“你不要担心。”顾舒颜说道。
而燕灵听见他这句话,一双眼眸便发亮了:“舒颜,你有办法对不对?”
顾舒颜瞧着她这副模样,颇为无奈地轻笑了两声,点头道:“是,所以啊,你也不必皱着眉头,一副人之将死的凄惨模样了。”
“舒颜你有办法你不早说!还打趣我!”燕灵扯着他的衣袖,重重地哼了一声。
随后,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快说快说,有什么办法?”
顾舒颜闻言,却是眉头微微蹙起,神色有些凝重:“此法说来,颇有些凶险。”
“什么意思?”燕灵没有听懂。
“我想,如今还未到真正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只要,让所有的一切,回到原来的位置便可消解这一场危机了。”顾舒颜偏头,望向疏窗外的浓深夜色,嗓音轻轻。
正文 第202封情书:如何值得
自顾舒颜醒来之后,逢熙明显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仿佛这一趟江南之行,让曾经那个冲动易怒的少年,于一夜之间成长起来了似的。
说是一夜成长,逢熙却是半点不信的。
因为人的眼神,始终是骗不了人的,如今的顾舒颜,那行事姿态,并非是一朝一夕可养成的。
这些日子以来,逢熙是越发觉得,他的这一生,疑点重重。
自涂洲牢狱之中的那场大病开始,自他拥有这一身神秘术法开始,一切,便都显得是那般扑朔迷离。
越来越严重的头疼,让他在极致的痛苦之中,偶尔会忆起几个模糊的片段,他虽说不清那些究竟是什么,却敢肯定,那一帧帧的片段,绝对不是他此生的记忆。
深夜里,他也会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从头到尾理顺,包括结梦珠,包括那目的不清,身份有待探究的燕灵。
但越是想厘清一切,他心里头的空洞便越发的明显。
眼前的所有,真就是切实存在的么?他渐渐地有些动摇。
于是这夜,逢熙潜入了忠义侯府之中,来到了燕灵的房中。
燕灵醒来时,便见逢熙正立在桌前,身姿挺拔,犹如青松一般,那双眼中墨色浓深,寂冷如霜。
她吓得忙往后缩,连说话也不太利索:“国,国师大人?”
“燕灵。”逢熙开口,唤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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