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怪我不告诉你么?”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他所指的是什么,秋果一听便明白了。
她抓住他的手,摇头:“我知道,大人是为了潜麟好。”
她总是这样,无条件的信任他。
无论是好的坏的,她都是用这样坚定的眼神注视着他,陪他走过最孤独的路。
“傻姑娘……”眼眶似乎有些发酸,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低首吻上她的唇。
彼时,疏窗风徐徐,案前熏香浮动,夕阳沉下去,最后一丝光晕破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正文 第216封情书:越泽来见
雍和帝病体久久不愈,逢熙手握朝中大权,那大将军严亭之仍在边疆,山高路远。
如今的大局,似乎尽在逢熙手中。
魏都之外,竹林之间的草亭中,一抹雪白的身影坐在石桌前,手执一盏清茶,垂眸低看杯盏之中,几片嫩绿浮沉。
此人,赫然便是逢熙。
林间有风打叶穿行,簌簌声响,竹叶飘落,如一曲空灵的乐歌。
细雨纷纷落,连空气都湿润了几分。
彼时,一抹浅色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从林间尽头缓步而来。
自伞柄垂下的杏色流苏在他手腕处晃荡,是一抹让人难以忽视的亮色。
当他行至草亭的台阶前时,坐于石桌前的逢熙殷红的薄唇微微勾起,清冷的嗓音于细密的雨声中响起:“你来了。”
浅衫男子收了手中的油纸伞,走上阶梯后,便将其扔在地上,随后,他便拱手,双膝跪地,对着逢熙恭敬地行了大礼:“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逢熙放下手里的茶盏,他站起身来,走到浅衫男子身前,俯身伸手扶起他,那双深邃的眼瞳中似有光影闪动:“真是……许久未见了,阿泽。”
浅衣男子此刻心中亦是百味杂陈,但他仍故作轻松道:“越泽与殿下是有些日子未见了。”
原来,此人正是西山军首领,越泽。
逢熙望着他脸上的银质面具,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当真是苦了你了……”
而越泽则是笑了笑,摇头道:“臣所受之苦,远不及殿下身处魏宫多年,卧薪尝胆之苦……”
这话说罢,两人便是一阵沉默。
“坐下罢。”终是逢熙先开了口。
越泽也没有推辞,应了一声,便坐在了逢熙的对面。
一旁的流云见状,便走上前来,替越泽斟了一杯茶。
“此间并无他人,阿泽你便将面具取下来罢。”逢熙说道。
越泽点头,直接伸手去取戴在脸上的面具。
若是有朝中其他人在此,看见越泽的那张脸时,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藏在面具下的那张面庞,赫然便是大将军严亭之的脸。
而此时的严亭之,本该身在边疆,可顶着这张脸出现在魏都城郊的人,正是他。
“阿泽,你觉得,时候到了么?”逢熙看着越泽,墨色的眼瞳越发深沉。
他淡淡地问了这么一句话,越泽几乎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神色严肃,郑重地点头:“殿下,微臣以为,时机到了。”
逢熙听了他的这句话后,则是垂眸,浅淡地笑了,良久,轻轻叹:“我们等这一日,究竟多久了啊……”
积郁数年的国仇家恨,蛰伏多年的复国之愿,终于等来了今日。
越泽听他这么说,亦是满怀怅惘:“是啊,殿下。”
逢熙忽然又弯了弯唇,伸手拍了拍越泽的肩膀:“若无你与玉然,我真不知,我还可以坚持多久。”
“殿下。”越泽定定地望着逢熙,语气十分认真:“大越是您的大越,亦是臣等的故国,宁为越人魂,不作魏氏犬!”
逢熙怔了怔,终是低声道:“你说得不错,大越,不单单是我的家国,还是你们的。”
随后,他便又道:“让你以严亭之的身份隐忍至今,着实辛苦你了……”
越泽听了,当即摇头,笑道:“殿下以往从不会说这样的话,今日却是不大一样了。”
逢熙闻言,薄唇不由微微弯起:“或许是因为,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罢?”
越泽唇畔的笑意蓦地收敛,良久,方才一声长叹:“终于都要结束了……”
亭外雨仍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亭中逢熙与越泽相对而坐,眉目舒展,相视一笑。
“殿下,耶律光那里,已经都准备好了,童玉然与西山军也在待命,臣也都准备妥当了。”越泽忽然站起身来,对着逢熙俯身一礼。
“一切,只待殿下一声令下。”越泽抬首,看向他。
而逢熙望着越泽,双瞳之中光影明灭,半晌才唤了一声:“越泽。”
“臣在。”越泽低首应声。
“答应我,无论我是成是败,你都不可轻易暴露你的身份。”逢熙盯着他,目光深沉。
“殿下?”越泽一怔。
逢熙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越泽身前,与之对视,薄唇微勾:“若我不成,那么大越,还可依靠你光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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