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闻言,便也抬眼一看,这才发现,那夜空之中竟真的不见星月。
她忙看向逢熙,却见其仍是那般沉稳如水,一派清冷的模样。
“无星无月,正是好时候。”逢熙开口,却只是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随后他便看向雍和帝,道:“还请陛下将前次以皇后之血浸过的玉佩给臣。”
雍和帝虽不明所以,却也还是将腰间的那枚血玉取下,交给了逢熙。
逢熙将血玉拿在手中,望了望那一片黑暗的夜空,而后他低首,右手缓缓抬起时,并拢的两指间已凭空燃起一簇金色的光芒。
光束刹那间浸入桌上的那块黑石,前一刻看似坚硬无比的黑石竟在此时忽的软做一团朦胧的紫雾。
于在场几人惊异的目光中,那团紫雾腾空而起,停驻在那一片黑暗的夜空之中。
逢熙手腕一转,指尖淡金色的光芒再次注入桌上的玉简之中。
一时之间,那玉简便好似受到牵引一般,朝着那紫雾而去,并最终停在那紫雾之间,积蓄着一团耀眼的金光。
秋果便是在此时亲眼看见,紫雾隐去之时,那缓缓展开的玉简,其中迸出无数荧光,一点一点,散落在浓黑的夜幕之中,化作了满天星斗。
“这!”雍和帝平生从未见过此般奇景,此时亲眼一观,便惊诧不已。
而叶如栀虽早知逢熙身怀神力,却也还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
方才明明还是一片黑暗的天空,此刻竟就星辰遍布。
逢熙将血玉掷出,施法将其推入云空,顿时,整片夜空之中仿佛又开始泛起淡淡的红色光芒。
其间几颗星陡然变得明亮无比,令周遭的星辰顿时失了颜色。
“陛下,那便是皇后的气运。”夜风拂来时,逢熙伸出手指,指着最明亮的那一颗星道。
雍和帝顺着逢熙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那颗星光辉皎皎,十分耀眼。
适时逢熙指间一弹,一滴血朝着夜空中的玉简而去,刹那间便浸入其中。
只见那玉简陡然增大数倍,金色的光芒开始凝聚,最终凝成一行字:其昌隆矣。
“国师,这便是占卜结果?”雍和帝望着那几个金光凝成的大字,不禁笑了。
“正是。”逢熙抬手,一缕金光滑进云空,将那枚血玉重新收入掌中。
而后他将血玉重新递给雍和帝,并道:“皇后的气运星旁,便是陛下的气运星。”
雍和帝闻言,便抬眼去看,这一看边就望见那颗最亮眼的星旁,的确有一颗看起来亦时颇为耀眼的星。
“这气运星何解?”雍和帝摩挲着手中冰凉的血玉,问道。
“人的气运都可于星宿探查,而平日里的星辰,便只有深谙占卜之术的人才能看到,而臣今日以术法撤去肉眼难窥之碍,如此陛下方才能这般直接一观。”天幕上的字已经消失,逢熙伸手,将那已经恢复原来大小的玉简收入掌中,又将那一团褪去颜色的软雾召回来,在他手中再次化作一块看似无奇的黑石。
雍和帝点点头,目光在逢熙手中的玉简与黑石之间来回游移,抬眼时,却望见逢熙竟不知在何时,面上已失了血色,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珠,便有些惊讶道:“国师可是身体不适?”
逢熙扯了扯苍白的唇,一只手扶着桌角,道:“臣只是使用术法过度,不碍事。”
而秋果见其这般,顿时慌了神,一时间什么也来不及想,便上前几步扶住他。
叶如栀盯着秋果扶着逢熙的那双手片刻,红唇微抿,半晌才道:“陛下,夜深了,既然占卜已经结束,您与臣妾便回宫罢。”
雍和帝看了叶如栀一眼,略微思索了一番,便对逢熙道:“今夜辛苦国师了,既然不适,便快些回去歇着罢。”
“臣遵旨。”逢熙颔首。
雍和帝点点头,便带着叶如栀,以及身后的几个宫女太监,离开了。
正文 第32封情书:两人相对
待雍和帝几人的脚步声远去时,这片浓深的夜幕中,仍是一片星辰闪烁。
“大人,你……你可还好?”秋果望着逢熙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庞,心头一片慌乱。
逢熙闻言,低眼看向这个从方才便一直扶着他的姑娘,见她眼中那一丝丝显而易见的焦灼,便勾了勾唇角:“无碍,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一晚便好。”
明明觉得身体的每一处血管之中都有灵气四散奔逃,犹如细密的针,深深扎过他内里的每一寸,可他却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秋果听罢,终于是稍稍放下了心,但她还是说道:“那,大人现在便回竹苑罢?”
逢熙却摇了摇头,挣脱了她的手,径自坐在了这阑干前的桌旁。
他抬眼,夜风拂过他的面庞,带来些许凉意,天边明明灭灭,一颗颗星辰如同萤火之光,看似微弱,却又凝聚着教人无法忽视的华光。
彼时,秋果看着那背对着她而坐的雪衣公子忽然回过头来,一缕发丝遮去他半边精致的侧脸,那一双如漆如墨的眼中流光无限。
她听见他说:“过来。”
他的嗓音似乎依旧是一如往常那般的清冽,却又仿佛掺杂了些许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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