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军,在下没有什么好说的。”
贺飞宇被贺青的眼神一扫,他一怔就不由地低下头去。
帐中顿时一片寂静,李文柏的视线从众人眼中划过,碰上的每个人都立即转开目光不愿与自己对视,还堂堂正正的,就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将领,以及赵杆。
贺青的声音打破沉默,“来人,把李文柏带下去,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门外的亲兵立刻按刀进来,李文柏又装作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上首的贺青,果断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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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青关押的地方也不是营中用来关押奸细的牢房,而是选在了李文柏自己的帐篷里。
帐篷外被几十个士卒牢牢看守,别说逃走,就连有人想要进来,也要先得到贺青的手令才行。
李文柏的帐篷被彻底搜查过,许多地方被翻得乱七八糟,就连床榻也有挪动的痕迹。
“做戏而已,还真是敬业。”李文柏一笑,确认四周无人后才背对账帘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地手册,翻开一看,里面竟用简体中文和数字符号记录着李文柏穿越以后想要发明的灵感,以及试验中的所需原料和注意事项。
默默合上笔记,李文柏眼中精光电转。
正想着,外面响起年轻的声音:“李先生,将军让小的给您送饭来了。”
“进来吧。”李文柏站起身,见一个身着破旧军服的少年端着饭食走进来,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刚想询问,脑中一阵灵光闪过,“你是李二?!”
李二抬起头,还残存着几分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激愤:“正是小的,李先生,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李文柏只是淡淡一笑:“怎么这么问,不应该全军都知道了吗?”
“小的不信!”李二脱口而出,饭桌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李先生会害死伤员,还通敌叛国?我李二不相信!”
李文柏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李二的双眼,那双澄澈的瞳孔中只有悲愤和疑惑,唯独没有谨慎和怀疑,这样的眼神,只有不谙世事的少年才会有。
再想到他冒着违背军规的危险也要为自己火长求医的样子,李文柏心头一软,无奈地笑起来:“放下饭就出去吧,此事与你无关。”
李文柏无意,李二却不干了,少年猛地将脸凑上来,脸颊涨得通红:“果然,是钱军医他们搞的鬼吧!贺将军肯定是被他们蒙骗了!”
“哦?”李文柏诧异地挑起眉毛,“为什么这么肯定?”
面对这位自家火长的救命恩人,李二和贺青的态度完全不同,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一切说了个清楚。
却原来赵杆和钱德兴等人商议计划的时候,虽然已经十分谨慎,但帐篷毕竟不隔音,李二早就觉得钱德兴看李文柏的眼神不对劲,一日夜起之时见军医帐篷还亮着灯,担心之下靠近偷听,竟然刚好听到赵杆提议要想办法废了李文柏 。
虽然没能探听到具体的计划,但单就这一句,还是足以激起李二心中的不安,本打算过几日打听清楚后再告诉李文柏的,没想到出了这么回事。
“如此说来,陷害我的还真是钱德兴和赵杆?”李文柏确认说道。
李二点了点头,李文柏这会儿见到账外有人影,当即又故意大声说道:“贺将军的所作所为...莫非是在包庇那二人?”
“什么?”李二茫然眨眼,“请先生恕罪,小的未曾听清楚。”
“啊,没什么?”李文柏揉揉额角,“二子,能帮我办件事吗?”
李二忙不迭地点头。
李文柏满意地揉揉李二头顶,靠近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说了个清楚。
送走满头雾水的李二,李文柏刚扒了两口饭,账帘外又响起熟悉的声音:“李兄弟,可用完饭了?”
话音刚落,贺飞宇的出现在李文柏眼前。
“真是的,还有完没完了...”李文柏干脆放下碗筷盘腿坐在地上,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笑地说道:“少将军大驾光临,是来审讯我这个‘奸细’的吗?”
“...”贺飞宇哽住,半天终于憋出一声苦笑,“兄弟聪明非常,就不要再装傻了吧。”
李文柏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一转身坐在桌案边:“少将军站着做什么?快上座啊。”
贺飞宇苦笑着摇摇头,把屁股放在了李文柏对面的椅子上,长叹一声:“李兄弟,我对不起你,但父亲怎么说还是想利用你...”
“少将军此言何意?”
没想到,贺飞宇听到李文柏的话仍旧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显得十分无奈:“李兄弟,这次的事……”
李文柏心里头一暖,敢情贺飞宇是觉得对不起他来坦白来了。
李文柏一时之间也不好瞒他了,相对贺将军的老谋深算,贺青确实还嫩了一些。
他笑了笑,然后请贺飞宇坐下,说道:“好了,少将军,你多虑了,将军之意在下明白,所以故意配合,表述自己的怨怒的。”
贺飞宇一怔。李文柏继续说道:“将军是何等人物,他要是确定一个奸细,岂会这么拖泥带水?由着赵杆等人对在下步步紧逼,包括后来提出信件之事,也是在帮助钱德兴获取物证...甚至到后来既不逼供也不辱骂,好像例行公事般命人将在下收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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