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五千州兵如果围城,交合坚持不了几天, 不说长时间关闭城门断绝往来会不会导致城内的商人生乱, 光是粮食的问题,就不可能让李文柏一直龟缩在城内。
在曹严看来, 李文柏终会失败,然后开城门, 投降。
杀了自己, 然后和州兵拼个鱼死网破?不,他不相信李文柏会拿自己的大好前途,换他一个糟老头子的姓名。
回到府邸后,曹严便决定, 安安稳稳过几天悠闲日子。反正最后赢的,一定是他。
……
除了前两天在城头和曹东交涉了两次, 接下来的几天, 李文柏就再也没有去过城头。
一部分是因为没什么必要,另一部分原因,是三子还没抓到。
“唉,这个三子, 真是个大麻烦。”李文柏每次想出县衙而又强行忍住的时候,便会如此感叹。
于是他干脆就天天闭门不出,平日里不是处理一点衙门里的杂事,就是和刘安下下棋,品品茶,聊聊天。
天气越来越冷,但衙门里却洋溢着轻松愉悦的气氛。
到了第五天,一个传令兵来到县衙,带来了陈一志的消息。
州兵,开始围城了。
“曹东山下令围城,必定是打着将交合县熬死的主意。他们不能攻城,也只能如此行事了,这也在情理之中。冠玉,你打算怎么办?”
此时两人正在下棋,听到消息的刘安略一沉吟,分析了一下局势,开口问道。
他很好奇,为什么李文柏这几天都如此镇定,仿佛丝毫不担心城外的五千州兵。
李文柏捡起一颗黑棋,思索了一番,似乎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棋子落下,信心十足。听到刘安的询问,他脸上的表情没多大变化,淡淡说了一句。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等。”
“等?虽说短期内没什么问题,但若是城内粮食耗尽,可就……”
刘安最担心的,还是粮食问题。毕竟城门关闭,一整座县城的人,几千张嘴,都要吃东西。拖得时间久了,就等于是等死。
从州兵来的那一天起,交合的所有人都在等死。这是一场慢性死亡的过程。
但是李文柏却摇摇头。
“粮食方面无须担心,文柏抄了施五和蒋勇等人的家,以及他们的十多家门店,抄获的米粮,够交合县城吃三四个月了。加上前阵子准备的粮食,就是让他曹东山围困半年,交合县,也饿不死一个人。”
李文柏每次想到这事,就可以说是浑身舒坦。不得不说,抄贪官污吏的家,是一件很畅快的事。看着手下将查抄来的各项款项一点一点报上来的时候,李文柏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可能施五也想不到,他辛辛苦苦搜刮而来的大半辈子积蓄,会全部落入李文柏的衙门库房里,然后重新回到百姓的嘴里吧。
取之于民,最终还是得还之于民,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见李文柏如此说,刘安略微松了口气,看了看李文柏,犹豫了一下,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疑问。
“冠玉,其实愚兄上次就想问你了,这些天,你到底在等什么?”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李文柏如此镇定,竟连五千州兵都不怕?
“等一些人。”李文柏笑了笑,又一枚黑棋落下,吃掉了刘安的五颗白棋。
“什么人?”刘安没想到自己这一愣神,竟被吃掉这么多颗白棋,连忙收神,着手补救。同时询问道,他不觉得西州还有什么人能救得了李文柏,救得了交合县。
李文柏捏着棋子,笑道:“既然你我都治不了曹严,那文柏要等的,自然是能治得了曹严的人。”
刘安闻言,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脸色一震,盯着李文柏,“冠玉你是说……京城……”
李文柏执棋落子,笑而不语。
刘安忍不住抚须,他心中也曾想过这个猜测,只是太过于无稽,他心中觉得不大可能,如此来看,这般的事,也只怕眼前人才能够做的出来了:“看来是愚兄瞎操心了,看来这次,交合有救,西州有救了啊。”
棋子落地,刘安一直有些惶恐的心也终于安放下来
……
原州,距离西州六百里。
虽然原州的天空也飘起了白色的雪花,但比起西州的鹅毛大雪寒风猎猎,这里的气候要舒服很多。
刚过了午时,酒肆中传来一声“小二结账。”,然后走出来一队人。
这些人眼神凌厉,面容肃穆,为首的三人,脸上甚至带着只有帝都王城脚跟才有的贵气,就算穿着便服,也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让人不敢直视。
为首三人,便是六日前,从京城离开的三司中人。
所谓三司,便是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
这三人,正是御史中丞单同甫、大理寺少卿纪永宁,以及刑部尚书侍郎何兴国。
在大齐,一般的案件,基本是刑部单独审理,只有遇到大案,才会同时出动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组成三司会审。
这三人在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里,基本都是二把手三把手的存在,按理说就算三司会审,也通常是将犯人和证据一同押到京都,押到他们跟前,然后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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