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柏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能做的只有这些,钱德兴自己作恶,真要是获罪处死,也怨不得任何人。
“大人,民女来向大人拜年。”
周舞来了,站在庭院里,朝着李文柏盈盈行了个礼。
“嗯。”李文柏点点头,“大过年的,就不必拘礼了。”
周舞的脸色不错,但身形略微消瘦了些。其中原因,李文柏自然清楚,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周舞确实是来拜年的,送了一竹篮的鱼,还有一笼子的鸡。钱德兴的钱都在她那,严格来说,她确实是个富婆。
待了没多久,周舞便走了。
由始至终,两人都没有提过钱德兴。
望着周舞离去的背影,李文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周舞走后没过多久,钱楷带着一大家子的人,也过来拜年了。
钱楷就没像周舞这么阔绰了,只是送了些腌好的肉。李文柏倒是没介意这么多,除夕夜也不摆什么官架子,和钱楷一家子唠了会儿家常。
见到李文柏,钱楷也是感慨良多,想当初他对李文柏相当不看好,总觉得李文柏会在与施五的争斗中残败。却没想到,李文柏居然在州兵围城的时候,来了个釜底抽薪。搬出了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三司会审,不仅逼退了州兵,还把曹严给带走了。
现如今的李文柏,可以说是钱楷这辈子最佩服的人了。
李文柏不知道钱楷在心里想了这么多,看着人家这一家子人,李文柏难免触景生情,心中有些落寞,但脸上还是认真应对着钱楷一家。
钱楷一家走后,李二和众兄弟已经将酒菜备齐,摆了整整四大桌子。
在李文柏的要求下,李二把那五十名悍卒护卫,一起叫到了县衙。一大帮子的汉子,齐聚在县衙的院落里。
“大人说了,今日是除夕,大家不必介怀尊卑身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便是。”李二拿起酒碗,朝着众兄弟喊道。
李文柏笑着看着畅快淋漓喝酒、吃肉、行酒令的众兵卒们,心中也跟着高兴。
当初这五十护卫,跟着自己从京都千里迢迢来到交合,同生共死三个月,他早已将他们当做是自家弟兄。如今能再次齐聚一堂,不得不说是阖家团圆了。
至此,李文柏才感受到一种浓浓的年味。
……
一个月后,是春分。
这一天的太阳很大,庭院里传来水流的声音,那是雪化了。
打开窗,有微风拂过,带着桃花和西府海棠的香气。
李文柏知道,交合的冬天,过去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京都。
关于交合和前庭的案子,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三司会审已经有了结果。经由雍和帝亲自终审确定后,终于结案。
曹严、曹东山和施五等人被定了官商勾结、贪污受贿、窃取国之重器、通敌叛国等罪名,判处查抄家产、秋后问斩,且五族以内不得为官,有在任官者,立即罢黜。
曹严身为刺史,还是主谋,罪加一等,曹氏一族三代以内男丁尽数流放边疆,女眷充作官妓。
案子已经了结,就该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单同甫、纪永宁和何兴国等人的赏赐好办,但是这次交合大案最大的功臣李文柏该如何封赏,却是难倒了雍和帝。
交合大案非同小可,不但牵涉到私开矿脉,还涉及到通敌叛国这样的大事,按理说加官进爵是必定的。
但是考虑到李文柏商贾出身,且年纪又太小,需要磨练,雍和帝便有些犹豫了。
封赏高了,怕他年少得志、骄傲自大;封赏低了,又怕寒了他的心。
雍和帝最重视人才,像寒臣子的心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想了想,他决定把国子监祭酒王行之叫过来讨个建议。
毕竟王行之是李文柏的恩师。徒弟最需要什么,他这个做师父的应该最清楚了。
王行之来到皇宫后,雍和帝便将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
王行之对李文柏这次处理的案子也颇为了解,心中为自己这位门生感到自豪,原本已经同顾文说过一回儿,原本想要压一压李文柏,想到了顾文的话,终究是说道:“微臣以为,曹严下狱后,西州没了刺史,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既然是李文柏将西州搅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不如便让他自己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雍和帝闻言,看着王行之,问道:“王爱卿是说……升他做西州刺史?”他的眼底竟是有些不可思议。
王行之的建议,与雍和帝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都是为大局考虑的人,以前西州有曹严在,一切还在掌控之中,如今曹严被抓,西州没了刺史,底下官吏各自不服,久了难免生乱。而整个大齐,除了李文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对西州足够了解、也足够有能力能服众的人,去出任这个刺史了。
只是,李文柏过于年轻,雍和帝心中也在犹豫,就算是立下了功劳,这升迁也委实太快了些。而且,李文柏少年锐气,若是做了一州刺史,是否能够服众?这诸多的考虑在他的心中盘旋,谁知道,这提出来做西州刺史的,竟是王行之。
雍和帝见王行之面色犹豫,便问道:“爱卿还有何建议,尽管说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沉云香 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