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她是那种人么?她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面前的女人:“娘你想不想找回弟弟?”
“你这孩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直提你弟弟,娘能不想找回来么?你以为娘没去找吗?娘比谁都想把你弟弟找回来”她声音越来越低,手紧紧抓着桌子,眼里泛着泪光。
云落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娘别难过,我一定会把弟弟找回来,现在和我去俞婶家,娘相信我么?”
“阿落你”别闹了,罗美芳没把话说完,便鬼使神差地被云落拉出屋,此刻屋外静悄悄的,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如水的月色笼罩着小村子,映着雪白的积雪寒意更添几分。
咚咚咚,俞家的门开了,又关上了。
村长也在?那正好。
“娘你看看他是谁。”
罗美芳愣愣地把目光移向云落怀里的男孩,那小东西回望了她一眼怯生生地缩进云落怀中,像,真像!
“乖~让娘抱抱你好不好?”云落细声安抚,轻拍着他的背,然后把他塞进罗美芳怀里。
罗美芳全程傻了一样,手脚僵硬保暖一团小小的人,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云落:“阿落,阿落这是、这是?”
“是弟弟,云叶。”
听到云落肯定的答复,罗美芳傻乎乎地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东西,看了很久很久,眼泪就哗地下来了。
“是你弟弟,左耳耳垂上有一颗红色的肉痣,真的是你弟弟!怎么找回来的?”罗美芳颤声问道,眼里的泪就没断过,她紧紧地盯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感觉自己像做梦一般。
“娘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听我说”云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缓缓道来,罗美芳听完难以置信地后退着,直到贴着冰冷的墙退无可退时,她狠狠闭上眼。
俞乐吟怕她太激动顾及不到孩子,连忙主动抱过来,小家伙似乎被吓到了,也没反抗,傻傻地看着那个突然举起拳头捶打自己心口的女人。
罗美芳痛,痛如骨髓,痛彻心扉,痛得不能呼吸!她背了这么多年的良心债竟然是婆婆搞得鬼,明明是她做的坏事,却一直往她伤口上撒盐,恶语伤人六月寒!
她大张着嘴仿佛不能呼吸,就像一条被到丢上岸的鱼,她不停地捶打着心口,仿佛身体的痛能缓解心里的痛,眼泪大颗大颗从那双饱含伤痛的眼里落下,没有嚎啕大哭没有嘶声力竭,罗美芳此刻像一出默剧,没有声音的痛却震撼着在场的人。
俞乐吟见罗美芳状如疯魔地样子情不自禁落了泪,同为母亲,她能理解罗美芳的心情,如果是那样对自己儿子,她都不敢想。
于海林已从俞少白那儿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罗美芳的模样连他这个男人都不免心酸同情,。
她懂了,一切都懂了,她错了,她错得离谱!罗美芳大彻大悟,心里窜上来一股浓烈地恨意,如果张菊英在她面前,她可能会杀了她!
“妹子,你千万不要冲动,想想阿落和这孩子都那儿小,你要出了事她们可怎么办?你能放心?”俞乐吟看懂了她眼底的恨,连忙劝道。
于海林也怕罗美芳做傻事,连忙跟着劝:“建业家的,你放心吧,有我这个村长在,会给你做主的啊,明天一大早广播放完我们就上云家去。”
云落适时把小家伙塞进母亲怀里,就怕她冲动做傻事,往后的好日子还多着呢,弟弟也找了回来,她要出事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望着自己一双儿女,罗美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们需要自己照顾:“好,我听村长和俞姐的。”
“哎,这才对嘛,妹子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陪着孩子们好好休息下。”俞乐吟松了口气说道。
罗美芳这一夜都没合眼,她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一双儿女,内心风涌云动无法平静,若是连个讨公道的地方都没有,她不如用自己的办法讨回公道。
翌日清晨,东方破晓之时,张菊英如往常那样骂骂咧咧,周围邻居也早已见怪不怪,她也骂张大妮,可张大妮脸皮厚装着听不见。
罗美芳早在公鸡打鸣时便醒了,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时候醒来,此时听着张菊英的叫骂,她冷笑连连。
老太太骂得嗓子都冒烟了也不见人出来干活,便气得拿起棍子准备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大儿媳,哪知她推门进去,炕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人?
“啊呀,我家大媳妇跟野男人跑啦!”她尖着嗓子奔出门大叫道,好嘛,这一嗓子引得睡懒觉的张大妮和牛晓花都起来看热闹了,更别说那些个吃瓜群众。
俞家。
“嘴没个门把的死老太婆!”俞乐吟这种好脾气的听了都忍不住骂道,罗美芳出奇地冷静,浑身透着一股锋利地冷意,仿佛换了个人。
广播过后,俞少白进来喊道:“走吧,村长到了。”
于海林和一个面容和善的女人陪着罗美芳跨进了云家院子,云落则抱着弟弟和俞少白走在后面。
“哟,勾搭野男人回来啦?”张菊英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只是在看到于海林和邢燕子后皱起了眉头,“什么风把村长和妇女主任吹来了?难得你们俩儿还能一起上我们老云家。”
罗美芳一声冷哼:“他们二位是我来的,陪我来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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