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五月份,山里可吃的野菜野果就多了起来,云落每天中午放学吃了饭就往山上跑,为了给一家人补身体,也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她每天都想方设法上山找各种吃的。
这段时日云落让罗美芳教她辨认了各类野菜野果,还有山里那些能吃的她都恨不得全部记下来,今天运气就很不错,遇见一株野樱桃树,采摘了好几斤樱桃,然后用巨大的芭蕉叶小心地包裹住。
除了樱桃,还有一截手臂粗细的山药,以及放在背篓最下面的一只野鸡和七八枚野鸡蛋,山药炖鸡汤,鸡蛋炒香椿不行了不行了,光想着她都要流口水,云落不禁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咦?快下山时,云落停住脚步向河边望去,此刻河边聚集了十多个人围着什么,有人扑通跳进河里,有人往村子的方向跑去,好像是出了什么事,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她轻车熟路地下了山,快速朝河边小跑而去。
“娘,你先把背篓背回家,我去去就来。”
路上遇到收工回来的罗美芳,云落把背篓取下往她怀里一塞,急忙奔去河边,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必须亲眼去看看。
“哎,这孩子!”看着女儿灵动的背影她好笑道,随后不在意地掀开背篓看,瞬间她瞪大了眼,鸡蛋和樱桃,还有野鸡?!
罗美芳有些慌张地抬头四处一看,发现没人注意她很快镇定了下来,急忙朝家里走去,换做以前她肯定要说云落,最近看着两个孩子都长了不少肉,这些话是再也说不出口,只是每次都忍不住紧张,生怕被人发现。
云落气喘吁吁地赶到河边时,天地间最后一丝落日余晖消失不见,隐没在了崇山峻岭之中,天色也不知不觉变暗,她抚着胸口挤进喧哗地人群中。
“醒了没?”
“还有气儿不?”
“通知何家了吗?”
躺在河边的人面无血色,嘴唇发紫,湿透的衣服紧贴着干瘦的身子,胸口却再也没有一丝起伏,好像好像是没气儿了,哪怕天色昏暗,云落也一眼就认出了地上的人——何春蔓。
突然不知从哪儿跑出一个年轻男人,他大喊着让大家让让,然后俯身靠近何春蔓,给她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一下、两下,人群哗然骚动,窃窃私语,却没有人阻止。
众人同样面色各异地盯着这场面,云落更是一眼不错地盯着,下面应该是见证奇迹地时刻了吧。
“咳咳咳!”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何春蔓吐出了不少水,胸口也起伏不定,她抬头目光向四周一扫,脸上的神情由迷茫变成惊讶和难以置信,回头再定睛一看救她的男子,惊讶的神情变成了震惊、恨意。
“春蔓,你咋样啊?”有个大娘扶起她,关心地问道。
“张、张大娘?”何春蔓整个人仿佛很恍惚,震惊之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一丝期待。
“哎,是我,你这闺女别着凉了,五月的天河水还有些沁凉,一会儿回家煮碗姜汤驱驱寒气。”张有花此刻的神色格外和蔼,吃瓜群众云落表示有点接受不能,依旧静静围观,只是微微后退,隐在大人们的身后,只露一颗小脑袋。
何春蔓红着眼四望,目光接触到刚刚救她的男子,眼里忽而变成深深地疯狂恨意,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当着大伙儿的面,炮/弹似的冲过去一把将人推进河中。
“你干啥?!家成刚刚可是救了你,太不知好歹了吧!”和年轻男子同来的少年看不下去了,出言质问何春蔓。
“张东来,你知好歹,那你现在下去救他啊,搁这儿哔哔什么?虚伪!”何春蔓神情鄙夷不屑地回击对方,言语间很不客气,或者是说过分。
名叫张东来的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此刻他脸色涨红,颤抖着手骂道:“滴水之恩不求涌泉相报,但你这样以怨报德是不是太没脸没皮了!”
“别吵了!快去救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场面瞬间又混乱了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老太太,二话不说抡着胳膊一巴掌就呼在何春蔓脸上,何春蔓被打得身子微微趔趄,差点跌倒,她捂着脸缓缓回头望向面前的人,她奶奶刘桂玲。
啪!啪啪!
何春蔓一点没犹豫,同样回敬了刘桂玲三个响亮的耳光,如此彪悍的回击,彻底惊呆了众人,何家的闺女怕不是疯了?难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何春蔓你不要脸的贱货要死啊!竟然敢打奶奶!晚上别想吃饭了!回去跪搓衣板去!”一旁惊掉下巴的何春萍比刘桂玲先反应过来,怒气瞬间飙升十二万分,指着何春蔓怒喝道。
啪啪啪啪!
回她的是四个响亮的耳光和冷厉地眼眸,何春蔓斜眼睨着她冷笑:“梦里还收拾不了你们这些极品,那我还不如找根面条上吊。”
女主就是彪悍,云落此刻心中的佩服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虐渣渣,很棒棒!
那边人还没救上来呢,这边祖孙三人就打成了一团,二对一,胜算妥妥的在何春萍和刘桂玲这边,何春蔓长期吃不饱营养不良,刚刚又险死还生,哪里会是祖孙二人的对手。
现实教做人。
挨了一顿狠揍的何春蔓总算意识到自己不是身处梦中,而是重生了!她不禁内心狂喜,仰头望天,振臂高呼,配上她鼻青脸肿的模样,带着一种莫名的癫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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