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反对她如今跟裴敬甫之间的关系。
“如果裴敬甫真的能对你好,那也就这样罢。”赵震又连着叹气,“只是为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真的会喜欢上那样的男子。”
他的女儿他了解。以寻常赵元善的眼光,根本不可能看上裴敬甫这般没有人情味的男子。裴敬甫只会那些阴谋阳谋,打打杀杀。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跟自己的女儿情投意合。
赵元善沉默伫立,低着头没再说上一言半语。
赵震对她摆摆手,“夜已经深了,你回去歇息吧,明日早些回去。”
赵元善并没有立即离开,须臾,她突然问:“父亲,我想问您一件事。”
赵震示意她说下去。
“之前我被百里伤抓走,他说,我是您跟他交易的筹码。”
听闻此话,赵震眉头微微一拧。
赵元善继续说道:“我想知道,父亲跟百里伤之间,究竟有过什么样的交易。”顿了顿,她继续问道,“父亲跟百里伤之间的交易,是否跟裴敬甫有关?”
有些事情,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几次疑惑,裴敬甫都是叫她去问她的父亲。
而从裴敬甫说起一些事情的反应和神色来看,百里伤跟她父亲十几年前的所谓交易,似乎跟裴敬甫也有关系。
赵震听到赵元善问的最后一句话,眼神之中仿佛有什么在不经意间绷紧。
赵震的神情令赵元善更为疑惑。
前世裴敬甫对她父亲心怀仇恨,她本以为那只是因为裴敬甫被父亲的压制和束缚,日积月累下来的仇恨。但如今好像并不止那样。
赵震沉默半晌,才终于开口:“没错,十几年前,我的确因为一些事情,跟百里伤有一笔交易。当时你的母亲正怀着你,百里伤便说,若是你是个男孩,便要送给他做弟子,若是个女孩,便要在十几年后嫁给他为妻。我当时同意了。”
纵然赵震的这番话让赵元善隐隐不是滋味儿,从小到大,父亲最疼爱的便是她,只是没想到,她也曾成为她父亲用来交易的筹码。
“父亲当初拿女儿去做筹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赵震一时语塞。那时他年轻气盛,又急于想要功成名就,他自小寄人篱下,比谁都想要有朝一日站在曾贬低他的那些人头上。在明枪暗箭里,若是想达到目的,必定要割舍掉一些东西。
只是,曾经再如何劝自己要心如钢铁,却还是抵不过人心底深处那最柔软的一部分。
“你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真的十分舍得。所以后来,我后悔了。”
赵元善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他见到她的第一面是在她出生后的第三日,她睁开眼看到他,便对他笑了。那时候赵震从没有那么深的意识,他是这个孩子的父亲,这个孩子是他的女儿,他应当保护她。
所以后来,他一直在想办法与百里伤毁约。
“元善,你可会怨恨为父?”
虽然赵震曾做过这件事情,但他并未真的就将自己的女儿送给百里伤那样的人,赵元善也不是不知道赵震这些年一直都在想尽办法护着她。她不是那等揪着事情不放的人,更何况,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她的父亲。
“我知道不管父亲要做什么事,都不会完全将女儿置之度外。”
赵震听罢她的话,有些欣慰。他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问道:“裴敬甫有没有跟你说过别的事情?”
赵元善想了想,摇头:“他几乎没跟我说过什么。是百里伤叫我亲自来问你的,只是,我当时听百里伤的意思,父亲跟他的交易,与裴敬甫也存在关系?”
赵元善并未直接把话题引到裴敬甫身上。毕竟百里伤已经死了,将话引到百里伤身上,父亲或许会更容易开口。
赵震本来也不打算再瞒着她:“的确跟裴敬甫有关系。裴敬甫自小是个孤子,被百里伤收养,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百里伤将他送到了我这里为我效命。其实当时各方人马明枪暗箭的厮杀,不过是因为两样东西,罗刹眼和六合珠。”
“罗刹眼?”一提这个,赵元善立马有了记忆。
赵震狐疑的看着她:“怎么?你知道?”
赵元善随口胡诌:“无意听别人说起过罢了。”
罗刹眼这个东西,她不止是在含光寺无为的禅房门外听到,还有便是前世杨佑病重之时,她无意之间在帷帐后听杨佑同杨卓说起过。
那时她不知道罗刹眼是什么,并未深想。
赵震对她的话没有任何怀疑,接着继续说道:“据闻罗刹眼有驻颜之效,之前一直在百里伤那里,不过后来被李忘笙窃走,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李忘笙备课缉拿归案,罗刹眼却失踪了。而六合珠当年则在一个女子手中,那女子并非等闲之辈,所以我才跟百里伤做了那场交易。不过,后来那女人失踪,六合珠也成了一个谜。”
赵元善问道:“罗刹眼和六合珠究竟有什么样的用,要世人如此念念不忘?”
“罗刹眼与六合珠本为一体,据闻是夜郎城的镇城之物,能逆转轮回,也能让人起死回生。但西南之地的夜郎城都只是个传闻,跟别提这罗刹眼和六合珠的来历是否真实了。虽然这两件东西神乎其神,也无人知道是否真的可以逆转轮回,但依然吸引很多人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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