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甫紧紧握着手里的佩刀,冷着脸,半天没有说话。
他以前从来不会想过,赵元善会跟自己有什么牵连。
身份和地位,他们不会有过多交涉。
可是如今……
“裴某很好奇,元善姑娘为何一定要抓着裴某不放?”裴敬甫缓缓靠近她,逼得她步步后退,“如果裴某知道当初自己救的人如今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麻烦,当时便会任由那天狼人糟蹋了你!”
赵元善定住神,无惧的对上他:“可你还是救了我。”
“我后悔了。”
“即便现在后悔了也没有用了,现在裴大人还是得与我合作。”
“……”裴敬甫轻哼一声,“裴某无话可说。”
说罢,拿走她手里的火折子,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赵元善追上他,在他停下来的时候也跟着停了下来。
“捡些干柴生火,这火折子撑不了一个晚上。”裴敬甫语气沉沉,听起来没有一点温度,“你若是冻死在这里,恐怕我也不必再回去了。”
“我跟你去!”赵元善小跑几步到他身边,他身上受了那样重的伤,拾柴肯定不如她便利。
裴敬甫斜眼睨她:“怎么,怕裴某会直接扔下姑娘走了?”
赵元善:“你这个人很冷血,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会真的丢下我,方才你也说你后悔当初救我了。”
裴敬甫收回视线,没有再理会她。
想了想,赵元善又添了句:“我才没有你这么冷血,我也是怕你在我眼前是死撑着的,到时候你要是突然昏倒在哪里,我找不着你,冻死在这里了,得不偿失。”
裴敬甫依然没有理她,但也没有拒绝她跟他一起去。
见他不理自己,赵元善有些恼,“裴敬甫,你多说两句话又能怎样?”
“裴某没有什么好说的。”裴敬甫大步向前,将她甩下一截。
赵元善小跑跟上他的步子,“我跟不上你了,你走慢点!受了那么重的伤的人,怎么还走的这样快?!”
“裴某能容忍你到现在已是格外大度,你最好能有点自知之明。”
裴敬甫沉着的脸有些不耐烦,语气也不是很好。
“你这样凶做什么?”赵元善恼火的看了他一眼。这种不解风情无情无心的男人,哪里能有姑娘看得上?难怪前世那十五年,他一直都独身一人,也活该他孤家寡人!
裴敬甫这样的男人,谁要是真的嫁给他,就像哥哥和元慧说的,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心里分神诽腹着,又忙着跟上裴敬甫,没注意脚下,踩进一处低洼,脚一崴,一声惊呼便栽在裴敬甫身后。
裴敬甫听到动静便停了脚步,皱了皱眉头,转身将她搀扶起来。
虽然他之前不大想理会赵元善,但此刻他还是问了她:“有没有事?”
赵元善提起满是泥泞的裙摆,那低洼坑里有泥水,她的绣鞋也湿了大半,除此之外,倒也并没有别的问题。
“我没事。”赵元善甩了甩裙摆上的泥水,抬头对他道:“你还是走慢点,我真的跟不上你。”
裴敬甫看了她一眼,有点无奈。
但脚步的确是放慢了。
拾好柴回来生了火,冷夜里总算暖和了一些。
圆月当空,已至深夜。
赵元善坐在干草地上,屈膝抱着双腿,下巴枕在手臂上,望着面前那对被燎的旺的火失神。
庄澜能杀裴敬甫的机会只有今夜,庄澜受了伤,大有可能会守株待兔。
裴敬甫受的伤不轻,若是此刻回去,遇到庄澜,更不好解决。
所以他们唯有等到天明。
赵元善离开之前,听到赵元赫说过要带人去裴敬甫的住处找她。还有父亲派去‘教训’裴敬甫的人,如果没有回去,父亲也会起疑。
只要他们看到裴敬甫家中的情况,必定会猜想到什么,也会派人来寻他们。
但眼下,他们得在这里等上一夜。
裴敬甫瞥了眼昏昏欲睡的赵元善,对她道:“你过来。”
“啊?”赵元善回神,“干什么?”
裴敬甫没说话,起身,在她身边坐下。
“你的手包扎的不对。”说罢,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掌上的布带解开。
赵元善先是有片刻的怔忡,干笑着要收回自己的手:“我刚才包的有点急,我自己来就好了。”
裴敬甫握着她手腕一顿,松开她,手肘搭在屈起的膝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包吧。”
赵元善掌心的伤口在龙血散的作用下已经不再流血,血液凝固封住了伤口。她将裴敬甫帮她拆下来的布条重新一圈圈绕上去,但因为裴敬甫一直看着她包扎,她就有些分心,掀起眼皮偷偷看一眼裴敬甫,结果正好与他视线相对。
赵元善不知怎的,一瞬心里就突然慌了,连忙垂眼,心不在焉的缠布条,甚至有些无措。
她心里暗暗啐了自己一句,到底有什么好慌的?
裴敬甫看她又按照原来的方法包扎,便止住她的手,接过染了些血的布条,“这种事情你分明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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