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点头:“裴大人已经知道有人尾随他来到这里,但或许不知道是谁,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府,有什么回去再说。”
二人才刚转身,还没来得及挪动步子,看到眼前的人之时,当场僵硬在原地。
赵元善看到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们身后的裴敬甫之时,心弦紧紧绷起,惊愕的忘了作出反应。
裴敬甫眸光微寒:“赵元善,果然是你。”沉沉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浅浅的杀意。
赵元善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将先前寻芳给她的匕首紧紧握在手心里。
寻芳暗道不妙,拔剑护在赵元善身前,“夫人,快走!”
赵元善虽然控制不了心里的慌乱,但她还是不能走。裴敬甫真想杀她,她根本就走不了,还会赔上寻芳的性命。
裴敬甫开始逼近,寻芳急急朝身后又喊了一声:“夫人,你快走,奴婢断后!”
“你以为单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拦得住我?”裴敬甫冷眼望着她们。
寻芳凌厉的死死盯住他:“裴大人,你真要杀了夫人?”
裴敬甫在她三步之外停了下来,表情无悲无喜,没有回应。
寻芳继续说道:“纵然夫人腹中无大人之子,夫人也是大人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是赵太师的掌上明珠,难道裴大人,就这么心虚的急于灭口?”
“你知道的倒不少。”裴敬甫的目光越过寻芳,望向错愕的赵元善,似笑非笑:“赵元善,你那不高明的伎俩看来的确没有瞒得过谁。”
赵元善抿着唇,死死盯着裴敬甫。
“夫人,奴婢死不足惜。”寻芳反手拎住赵元善的胳膊,脚尖一点提身而起,跃至墙头,“你快走,不要让他抓到了你!不然奴婢此刻就死在你面前!”
然后将赵元善一把推了出去。
赵元善摔在草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身,抬头,上面已经没有寻芳的身影。
赵元善望着高高的墙面,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但她心知自己留下来无用,且裴敬甫不知会如何对待她们,她不如早点赶回城内,去找父亲和哥哥!
想到这里,她不敢有过多的停留,一咬牙,转身离去。
黑夜与裴敬甫的恐惧支配赵元善没命的往树丛那条小道上逃,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看到的便是裴敬甫。
裴敬甫心里痛恨父亲,而今发生的一切又说不清楚,她不得不认为这一切都与裴敬甫有关。
赵元善毕竟体力有限,不似寻芳那样经得起长久的奔波,寻芳拦不了裴敬甫多久,照这样她一定回不到城内就会被裴敬甫追上。
赵元善跑到快接近官道的方向时,调转了一个方向,往深丛中扎去。
原本她最害怕的便是黑夜,但此刻,黑夜却成为了唯一能保护她的一道屏障。
她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
没多久,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枯枝被人碾压的声音,愈来愈近。
赵元善刚刚缓下来的心重新被提了起来,静静屏住呼吸,死死攥着手里的那把匕首。
那声音在距离自己几丈之外停了下来,然后又渐行渐远。
没多久,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赵元善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敢出去,等了好一阵,心里觉着安全了,这才慢慢拨开丛林。
才刚钻出丛林,旁边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堵住了她的去路。
赵元善缓缓抬头,看到月色下裴敬甫那张五官分明的脸。
她往后趔趄了一步,自知已经无法逃脱。
下一瞬,她迅速拔出匕首,朝裴敬甫刺去。但她的行刺对裴敬甫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他轻而易举的就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刀夺下。
赵元善的手被他擒住,便直接上脚往他身下踢。
裴敬甫灵活避开,并一脚勾住她的腿,赵元善因为惯性单膝跪在地上,低低痛呼出声。
裴敬甫是习武之人,稍微一点力气用在赵元善身上都显得很重。赵元善的筋骨被拉扯着动弹不得,也无法反抗。
裴敬甫松开她,她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劲来。
“你还有什么伎俩?”
赵元善咬着牙,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她自知在裴敬甫面前已经无可奈何,便冷冷问他:“寻芳呢?”
“赵元善,不管我跟你说过什么,你都是这样的不安分。”
赵元善又重复了一句:“我只问你,你把寻芳怎么样了?”
裴敬甫顿了片刻,依然没有直接回答:“你先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赵元善冷笑:“裴敬甫,你心虚了?是怕我发现你背着我父亲做的事情?”
裴敬甫眉头一皱,“所以,你是全听到了?”
“是有如何?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只是寻芳和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身为太师府贤婿的你,又能脱得了什么干系?”
裴敬甫沉沉道:“赵元善,你一定要自寻死路?”
“我没有自寻死路,裴敬甫,你对赵家是什么心思,我都一清二楚!”
裴敬甫目光如刃般锋利:“赵元善,我对你已经很容忍了!”
“呵,你不是早就说过忍了我很久了吗?既然这样不痛快,既然不喜欢赵家的人,为什么还要忍?你要是真杀了我,凭你的心机和手段,什么样的借口找不到?”她狠狠的逼近他,或许是因为抱着必死的心态,所以此刻一点也不惧怕他,“裴敬甫,我早就什么都不怕了,死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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