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把自己媳妇儿丢到这荒郊野外,现在居然还冲他甩脸子?
裴敬甫握着佩刀的手指攥的泛白,一瞬不瞬的盯着赤着半身的陆烬,眸光似剑,仿佛马上就会让陆烬碎尸万段一样。
知道裴敬甫目光的不善,陆烬也下意识握紧自己的刀,裴敬甫这家伙很有可能要对他动手!
裴敬甫缓缓启唇,语气听似平静,却让人倍感三分寒意:“陆烬,死在我的手上——”说着,佩刀缓缓出鞘,“保证你一点都不会好过。”
此时的裴敬甫眼中已经起了杀意,眼神如鹰如狼,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憷意,就连陆烬也感受到他平静下那股对自己极深的戾气,共事这几年,他没有见过裴敬甫这种时候的样子,但他还是能基本断定,裴敬甫似乎真的被他激怒了。
他突然有些发怂。
自己刚才那番话不就是陈述事实?就这样触了裴敬甫的霉头了?
虽然心里犯怂,这面上却不甘示弱:“姓裴的,你以为老子怕你?!”
即便裴敬甫根本没有想过杀陆烬,但刚才陆烬那番话,已经带给了他最强烈的冲击。虽然他还是能镇定的分清利弊,但就算不杀陆烬,那也得给点教训。
如果他没有碰过赵元善,他怎么能把‘曲线玲珑’描绘的如此详细?
裴敬甫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过,就像自己的东西,在一夕之间被人染指。
赵元善见这锦衣卫两大镇抚使蓄势待发的模样就差要动手了,忙拦在他们中间,“你们都镇定一点,镇定点,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赵元善目光转向裴敬甫,“你别冲动,我跟陆大人清清白白,昨夜是形势所逼,他也是为了救我,他现在伤成这个样子,你要是与他动手,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们南北镇抚使难道不该同仇敌忾,一定要刀剑相向?”
裴敬甫冷冷睨着赵元善:“让开!”
赵元善面朝裴敬甫:“我就不明白了,你的怒气到底从何而来?”
裴敬甫轻哼:“堂堂太师府千金,行为却如此不端。赵元善,你就这么不看重自己的名节,谁都要搭上一点吗?”
赵元善美目圆睁:“裴敬甫,你何以这样出口伤人?”
裴敬甫要教训陆烬心意已决,依然是冷冷一句:“给我让开,不然——”
“裴敬甫,你听到陆烬那番话便突然这样大的怒气,该不会是吃醋?”
裴敬甫握着刀的手一滞,眼眸深如古井。“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
身后陆烬讥笑着跟了一句:“可不就是吃醋?上回你男人就想把我往死里整,还给我放了狠话,你男人醋劲是真不小——”
赵元善朝身后的人低喝一句:“你给我闭嘴!”
陆烬看这两口子八成是要干仗,想着自己身手重伤,能置身事外就置身事外,“行,行,我不说,你们继续。”
赵元善靠近他几步,仰着脸:“你不就是喜欢我?喜欢我为什么又不敢承认?”
裴敬甫与她四目相对,没有说话。
“看到我跟陆大人在一起你不高兴?”赵元善冷笑,像是要刺激他一样,不顾裴敬甫阴沉到极致的表情,“你能跟丁以柔不清不楚的都可以,即便我真的跟陆大人好了,你管得着吗?”
“你认为呢?”
陆烬有点看不明白这两人了,好奇的插了一句:“你们两口子,这话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他茫然的看向裴敬甫,“你跟丁以柔偷偷暗度陈仓了?”
裴敬甫不理会陆烬,对赵元善说了一句:“这些事情,等我解决了他再来跟你谈。”
陆烬一看裴敬甫又要动手的意思,连忙说道:“姓裴的,你你给我站住!我跟你媳妇儿能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媳妇儿又是有身子的人!”提起这个,陆烬这才后知后觉,“哟,对,你媳妇儿昨夜落水,你不赶紧带她去瞧郎中查查身体,你跟我在这儿较什么劲?!”
主要是陆烬现在的确连一刀都挥不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时候跟裴敬甫交手,不死那也得成残废。
谁知那二人完全不为所动,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裴敬甫拨开赵元善,直接走到陆烬跟前,陆烬下意识拿刀抵挡,却被裴敬甫的刀弹开,接着后脑勺就挨了裴敬甫一个刀手,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暂时失去了意识。
赵元善错愕,“裴敬甫,你要对他干什么?”
裴敬甫弯腰捞起陆烬,对着赵元善的语气依然生冷:“先去找个地方,给他疗伤,其他的事情慢慢说。”
知道裴敬甫并无杀陆烬之意,赵元善算是松了一口气。
陆烬身上发生的事情虽然还没有了解的太清楚,但与三途门也绝脱不了干系。
二人带着昏迷过去的陆烬来到了距离芦苇荡三里之地的一间草庐,裴敬甫似乎一早就识得这里。
扣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阿婆。
赵元善原本以为裴敬甫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应当是认得这里的人,结果并不然,老阿婆并不认得他们是谁。
不过,那老阿婆却认出了被裴敬甫抗在肩上昏迷的陆烬。
老阿婆朝屋内唤了一声“阿霖”,便有一模样隽秀的妙龄少女从里面出来,她同样不识裴敬甫与赵元善,却认出了陆烬:“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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