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佞臣盯紧了_宁洛云【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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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人,赵元善心里的那根弦便开始绷起,目前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裴敬甫,他果然是来了。

  或许有些人知道裴敬甫与赵震的关系较近,但是却基本没人知道他实际上是赵震的义子。虽为赵震义子,但赵元善与他算起来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接触,在她入宫之前,她与他甚至都算不上熟络。

  当年虽然二人的关系算不上熟络,二人相见次数拢共算起来也不过四五次而已,但赵元善对他的印象却十分深刻。

  赵元善第一次见到裴敬甫的时候是七岁,那是深夜,她一时兴起偷偷想去父亲的书房,因为贪玩躲着四处寻她的奶娘,却隔着窗纱,看到了站在父亲跟前浑身是血赤着足,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柄沾满鲜血的短刀的少年。那时他只有十二岁,身形瘦弱单薄,衣衫褴褛,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如鹰一般的锋芒与犀利。

  她听到站在父亲身边那个戴着黑色斗笠的男人说着什么生死考验,说那个男孩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她看到父亲听完黑色斗笠男人的话,满脸都是欣赏与满意。

  “你叫什么?”

  “裴。”男孩当时只说了一个字。

  之后奶娘寻到她,惊动了里面的人。

  奶娘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她那也是第一次和裴敬甫正面相对。她目不转睛好奇的看着她,但他却只是扫了她一眼,没有一丝的感情,甚至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当时的赵元善只觉得这个人冷冰冰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再后来第二次见面,是两年后太师府的后院,其实那时她快忘了他了,但她还是出奇的认出了当初他手里那柄刻着特殊纹饰的短刃。

  她下意识叫了一声:“裴?”

  十四岁的裴敬甫与当年那个单薄瘦弱的男孩已经全然不同,五官清秀分明,但唯独不变的还是那双眼睛,如冬日初晴后的雪,平静中透着一股天生的冷冽。他在听她那一声喊的时候回头看她,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的情绪与波澜,就像看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她想,他大概是已经忘了她了。

  她问他:“你到底是谁?”

  他仅仅是在她叫他之时看了她一眼,接着并没有理会她,就像从来没有看见她一样转身便走。

  她不依,拦住了他的去路,仰着脑袋跟他闲话:“我见过你,我还记得你呢。你叫裴?对不对?你是姓裴,还是名字就叫裴?”

  “你又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

  他不理她,她便有些生气。

  她身为太师府嫡女,一直被众星捧月被所有人喜爱,而裴敬甫却是唯一一个看起来不愿搭理她的。

  “你怎么敢不理我!你可知我是谁?!”

  但少年依然没有理她,凌空一跃跳开她的拦截,往他该去的地方去。

  与裴敬甫后来的几次相见,全部都是在太师府,只是最后两回,她都只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没说过什么话。

  十六岁的时候,她偶然知道了他的名字,并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已经是锦衣卫千户。

  再后来,她遇到当时还为储君的杨佑,一心沉沦,便再没将那个人放在心上。

  十几年浮浮沉沉的岁月,那个她很早就认识的人,才是最后掌控大局的人。

  后来的裴敬甫,不仅帮着杨佑铲除了赵家,又联合皇子设局终结了那个一生都用来算计的皇帝,并牵制朝堂各方势力,新帝与朝政皆被他帷幄于股掌之间。

  裴敬甫才是最大的赢家。

  她入宫之后与裴敬甫的相熟,只是因为父亲的关系。

  她不过是个女子,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与看待男人们的抱负与世界。

  但她总能在看清局势后,选择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

  赵元善跟着赵元赫前往书房,大夫人还等候在外,看到赵元善,几分错愕,“你怎么来了?你那荒唐决定是怎么做出来的?也不怕等会你父亲看到你,又罚你?”

  赵元善默不作声。

  大夫人接着询问:“惊鹊过来与我说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

  “元善,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大夫人还是不相信。

  未等赵元善说什么,房门便被人打开。

  裴敬甫站在门口,腰间别着那柄名为‘惊棠’的短刀。

  赵元善对这把‘惊棠’有着特殊的情绪。因为不仅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见这把惊棠出鞘,都是沾了血的。

  她最后一次见到裴敬甫用这把‘惊棠’杀人,杀的,是她的哥哥。

  一直到赵家被满门抄斩的前一天之前,赵元善才知道,这把’惊棠‘原是她父亲的。

  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这把‘惊棠’背后的一切。

  当时即便知道结局如何,可身为赵家的女儿,荣辱与共,她总要为了赵家上下上百口人的性命努力到最后一刻。她去求了裴敬甫,望他念在父亲对他的恩德,放了父亲一命。

  裴敬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他跟前的她,任凭她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裴敬甫会绝情到如此地步,他的地位和一切,明明都是父亲给的。

  她一怒之下,骂他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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