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的时间……不太对。
现在是白天,温度有些高,雾气太淡了。
【……】
宋悦心情复杂:看来,只能等太阳落山……
不能让这些古代人看到她消失的超自然现象,保险起见,只能借着夜色掩盖身形了。
……
程墨例行在宋悦的院中查岗,庭院中一排排的护院,加上暗处的守卫,都没发现任何异常:“昨日宋姑娘出门走了一天,或许是劳累了,今天一天都不曾离开院子。”
他的目光却忽然离开这一排护卫,忽然转向紧闭的房门,最后落在大开的窗口上,眉头一皱;“既然宋姑娘不曾离开,那为何房中没有一个人的气息?”
这话一落,众护卫脸色齐齐一变,程墨心下也有异,猛地按下腰间的佩剑,冲开房门,锐利的眸光一扫——
房中安安静静,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上还放着一只空了的碗。
人,不见了!
守在门外的侍女惊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紧抓着门框,“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姑娘喝完药歇息的,门也从来没打开过……”
程墨身后的护院们也一个个脸色苍白,宋姑娘丢了,他们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谁不知道最近尊主把她当个宝似的护着!
“尊主从未下令给她熬药,是谁吩咐的?”程墨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是冷峻的,怀疑的视线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药碗上,“姑娘什么时候喝的药?”
“这是姑娘自己熬的,说是昨晚在山上随手采了些补药,让奴婢交给厨子。大概在半个时辰前,姑娘喝了药,准备歇息,我就退出来了。”侍女颤抖着身体,“真的不关奴婢的事,护院们应该都看到了的!如有半句谎言,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程墨没说话,伸出一根指头,擦过那只碗上未干涸的药汁,放到嘴中尝了尝,眉头轻轻一皱:“这当真是补药?”
里面药味太杂,凭他,无法细细分辨。只是,粗略一尝,舌尖上便有冷涩的感觉,与补药的温和辛甜的味道恰恰相反,一定是大寒之药……如此冲的药性,让他心中隐隐泛起了一丝凉意。
“姑娘说是补身体的,我就……”侍女心下也出现了不好的预感,“那些药我不认识,厨子也不认得,只按姑娘给的方法煎的。”
事关重大,程墨也无法做主,只好吹响了无音哨,又命人立马关闭冷泉山庄的所有出口,逐院落排查,自己则是在这间屋子里搜查线索。
与此同时,燕都之中。
玄司北的部署在上午就已经结束,下午只是再检查一遍有无遗漏,走到西街时,特意绕远了路,摸出了颗碎银子,走到一间铺子前,特地买下了宋悦最爱吃的桂花糕。
跟在身边的钱江,一路心惊胆战。
尊主的心情未免也太好了吧?那一张精致得过分的脸,要是时不时露出这样温和宠溺的浅笑,不知道得迷走多少女人……而且,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真的没问题么?
“尊主,你……”
玄司北冷睨了他一眼。刹那间,钱江仿佛见到了以前那个阴死人不偿命的尊主,立马闭嘴,不敢再说一句,只眼睁睁看着尊主又露出那样温柔的浅笑,精致的面容透着幸福与隐隐的期待,将油纸包好的桂花糕贴身放好。
钱江吞了一下口水。
不是说这样不好……就是尊主突然转性,转得有点儿太过了,温柔得有种毛骨悚然的诡异。
西街这块地方尊主似乎刻意来过不止一次,猜得没错的话……是给宋姑娘带的?
就在他们转出街口时,路边一间成衣铺子的门前,从未响过的吊铃铛忽然动了动。衣铺里的人立马跑了出来,见到路边的玄司北与钱江时,无声地吐出两个字,钱江与他对了个眼神,让他先回去。
玄司北则是看着那铃铛,脚步不由自主一顿。
出事了。
只有在最紧急的状态下,才会用无音哨沟通……他把无音哨交给了程墨,而程墨最近在做的事……是看守宋悦!
他的身形微微一颤,脑中轰然炸开。
……
钱江托关系以最快的方式在燕都找了一匹快马,玄司北迅速骑上出城,奔往冷泉山庄。太阳西斜时,他带着一身冰冷的杀戾从马背翻身跃下,直冲进了宋悦的小院。
火急火燎赶来的沈青城在他后脚踏入,并不知道尊主已经来了,还在和程墨抱怨:“东边也找过了,没有!等尊主来了可怎么办……尊主?!”他双眼一瞪,被玄司北冰冷的气势惊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怎么了?”玄司北的语气变得让人听不出喜怒,但越是这样,给人的感觉就越是危险。
“宋、宋姑娘她……”
“她失踪了。”不知何时,程墨无声无息地从房门中走出,嗓音平稳而无波,“不过,冷泉山庄的出口常年关闭,又有层层守卫,白天只要去那附近,就无所遁形,而据弟兄们汇报,并未发现异样。属下敢断言,她应该还躲在山庄之中,想趁夜色出逃。”
玄司北也同样想到了这点,只是,宋悦此举就像是一同冰冷的水,浇在今早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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